胡不安啧了一声,奇怪道“穷乡僻壤怎么还有盯梢的,难不成是姜子舌?”
“不好说。”谢简点上一根烟,打开车窗,夹着香烟的手臂搁在车玻璃上,眯起眼睛,朝着那个方向掠过去。
红衣男人开始低头摆弄手机。
谢简的一支烟快要抽尽,前面的堵车才开始变得畅通,谢简打了一下方向盘,准备朝着小路上拐,却被谢简一把摁住了胳膊,胡不安狐疑地看过来,谢简倚在座位上,目光落在前方依旧混乱的人潮中,闪过一丝寒意,又被眼底无尽漆黑吞没。
“先在镇上住下,查那个盯梢的的。”
伏龙镇本来就穷,旅游业也不发达,镇上只有一家招待所,楼体原本鲜红的颜色被常年的风雨摧残成灰红的颜色,墙皮都翻了起来,茶色的玻璃和笨重的木质门框,显得极有年代感。
招待所还有一个十分朝气的名字:红星招待所。
进门的时候,前台的女员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用电脑看着婚恋情感节目,里面的女嘉宾正在哭诉她的男朋友天天与闺蜜搞暧昧,希望嘉宾给她做主。
“开两间房。”
谢简朝着女服务员说了一句,女服务员的眼睛才恋恋不舍得地从电脑上移开,嘴角还残留着看热闹的微笑。
女服务员抬头,看见谢简的一瞬间,明显痴一下。
宋濡已经看到那女服务员眼中泛起的一丝春潮,表情如沐春风。
“只有大床房。”
“那就大床房。”谢简言简意赅,从钱包里掏出几张人民币,还有身份证。女服务员明显被谢简硬邦邦的态度扎了一下,如沐春风的表情也像是入了秋,凋零了大半,女服务员绷着脸,收了钱登记入住,回过身从墙上拿出两把钥匙,排在了柜台上。
“次日十二点退房!”女服务员不解恨地斜眼白了邪邪见一眼,又坐回椅子上去看电视了。
三个人拎着东西上了楼,从楼下走到房间门口的这段路程,送入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明明有三个人,为什么只订两个房间,而这种问题,又不太好闻,如果你文出的答案跟想象中的不同,就会显得自己的特别不纯洁。
直到她看见,胡不安一个人走进了一个房间时,宋濡终于憋不住了。
她猛地伸出手杵在门框上,挡住了谢简要进门的脚步。
谢简停下,转过头看着她,谢简比她高一头,每当和他对视的时候,气势上有些不足。
“你应该去隔壁吧。”谢简比他高出半头,对视的时候总要仰着脖子,虽说气势上有些弱,但宋濡的语气已经表达了捍卫房间的坚决。
谢简没有再向前,却也没有离开,肩头倚在了门边上,扫了宋濡一眼:“我没有闲工夫去琢磨如何睡你,而且你也没有漂亮到激起我睡你的欲望。”
说罢,他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手臂从门框上拉下来,走进了房间。
那细弱的手臂柔软细弱,在她的掌间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宋濡被他的话说得全红白交加,眼神闪了闪,在门口除了一会儿,只得失魂落魄的关上门。
谢简将包床上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掏出来,没什么衣物,几乎都是一下零件通信器材之类的东西,宋濡甚至还在床上发现了一卷渔线。
他甚至有些怀疑,坐飞机时,他是如何过的安检。
然后发现他再用工具组装部件,宋濡将独创腾给谢简,自己窝在椅子上,管创造者他到底在组装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谢简花了多久组装外这个东西,因为等到谢简组装完这个东西的时候,宋濡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谢简抱着一个改装过的翻窃听装置回过身,就发现宋濡侧坐在椅子上,胳膊搭在椅背上,头枕着胳膊,歪着头沉沉睡去,几缕乌黑的发落在她象牙般细腻白皙的脸上,干净单薄。
周围危机四伏,这姑娘睡得这么香甜,心也够大,就不怕自己突然不再,她孤身一人被抹了脖子。
谢简的脑海里想象到一个人拿着凶器隔开她的喉管,而她的脸上铺满了惊恐,绝望地流着眼泪。
那个画面浮现在眼前时,心里就有一种情绪在剧烈翻涌,他显了想将这种情绪归为对于职业声誉的执着。
谢简先将那个窃听装饰放好,然后回过身,将沉睡的沉睡的宋濡从椅子上抱起来,准备往床上丢。
你看看,都被人走了,还在这儿傻睡呢。
谢简有些头疼,他觉得宋濡作为一个被追杀的目标,丝毫没有作为一个猎物的警觉与惜命。
还好,没等到他将人往床上抛的时候,宋濡醒了,当他发现自己身处在即怀里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发出叫声,而是抬手朝着埃及的脸上拍过来。
他自然能够躲过去,囚看这样的的速度,应该是宋濡的条件反射,搁在平时,子额间也已直接抓住她的手腕。
谢简不像平白挨揍,于是果断抽回拖住对方身体的双手,任由宋濡自由落体。
还好谢简已经走到了床边,宋濡发出一声低呼,跌进了被子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宋濡被这么一摔,猛然间清醒了不少,等到看着对面的人是谢简,下意识舒了口气,随即两条形淡烟似的眉梢挑了起来了起来,尾音带着些愤怒:“你这是做什么?”
“我在飞机上跟你说的,不是在开玩笑。”他慢悠悠地将手插进裤兜里:“不过你好像并没有听进去。”
宋濡回忆起,他在飞机上对自己说的,过了今晚,就不会有好觉睡了。
车刚一开进镇上就被人跟踪,就证明行踪已经被暴露,他门在明处,除了姜子舌,被体力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落在他们身上,伺机而动。
宋濡陷入了沉默。
的确,她还没有警觉起来,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身边有谢简你,就不会出现问题,科技史谢简24小时不离身的保护自己,也有个上厕所离开的时候,凡事都有课万一,一旦这个万一发生,她根本招架不住。
“你说你想知道关于零计划项目过去的事情,但似乎还没明白事情有多危险,你为什么会被追杀,心里没点数?”
谢简声音沉而冷,像是从井里捞出来的一块铁,每一句话都像是皮鞭一样抽到她身上:“如果你一这样的觉悟去面对接下来我要说的真相,我奉劝你听完我的讲述后,赶快把自己杀掉,以免被杀手逮住,死的会更痛苦。”
谢简这种人平日里花不多,真的到了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每个字儿都像是淬了毒的针,宋濡被这些针扎的体无完肤,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可谢简的确没有说错,对于这件事,宋濡的危机感还没有建立起来。、
她坐在床上,没有了之前的气焰,神色恹恹地窝在那床不算柔软的被子里,被谢简说的奄奄一息,说话都有些没力气:“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谢简注视着她,平整的眉心,逐渐皱起几道深印,他也是第一次保护一个人,所以他很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更何况,宋濡还是关于零工程的一个重要的线索,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宋濡都不能出事。
太阳穴里某根血管在突突直跳,谢简的脑袋传来一阵来势汹涌的疼,像是有什么虫子啃咬他的大脑。
他无声的咬了咬牙,合上眼睛,想要捱过这阵疼,没有心思留意宋濡,也没有察觉她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宋濡以为,谢简已经对自己绝望了,才会露出如此无奈的神态,眉间的那道川字从始至终都没有消失过,他不想再这个时候去招惹对方,所以只是看着,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那张脸恢复往日的平静无波,黑色的眼睛缓缓睁开,像是寂静的深海。
他无声地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拖过之前她坐过的那把椅子,从腰后摸出一把小刀在他对面坐下,双腿伸直,交叠在一起。
“今天晚上,你要去做一件事。”谢简对她说话时 ,抬起手臂看了眼晚上的表:“距离天黑还有七个小时,要睡觉的话,就趁现在。”
“你呢?”宋濡问他。
“我守着你。”
因为谢简发话,宋濡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她睁开眼,本能地头朝着谢简的方向看过去。
窗边的椅子上,空无一人。
她坐起身,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落在了卫生间。
里面传来水流的声音,没多一会就消失了,过了一会儿,卫生间的们从里面推开,谢简从里面走了出来。
房间朝西,眼下已是傍晚,金黄色的夕阳从打开的窗户直射而入,裸着上身,手里握着一件黑色的T恤,另一只手捂着毛巾用力蹭干头发。
他不经意间撞进那片流金般的余晖里,身上未来得及擦干的水珠折射的着光,沿着他轮廓硬朗的肌肉一路向下,渗进了腰间的衣物里。
宋濡看到他健硕有力的身体时,先是慌,再仔细看过去,心间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