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说的对，杀了你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谢简站着，垂着眼皮打量着坐下床伤的王文哲，本来就不温柔的脾气加上这么大的高度差，带着强大的居高临下的气场。
“我可救过你的命”王文哲做着最后的挣扎：“要是没有我的试剂，你根本不肯那个活到现在。”
谢简坐了一个恍然的表情，眉梢一挑，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只叼在嘴里，又拿出金属打火机，拇指一挑盖子，擦出一道明黄色的火光。
他一偏头 ，衔着香烟点燃，合上火机的盖子，发出“叮”地一声轻响。
王文哲倒抽了一口冷气。
谢简将用食指与中指将香烟从唇边夹下来，吐了一口烟雾，笑了起来。
“怕什么，我杀人报价很高，又没人花那么高的加钱买你的命。”谢简掸了掸烟灰，抬眼看他。
着句话像是给王文哲吃了一颗定心丸，对方绷紧的肩膀，慢慢塌了下去。
“你确实救过我的命，但是在薛凌坊的总部，我已经还给你了。”谢简用夹着烟的右手指了指背后：“后背的这道伤疤，就是因为救你挨的。我已经不欠你了。”
听了半天，王文哲不太理解，谢简特意将宋濡支出去，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个？
听了也就停了吧，总比对方动刀要杀自己强。
“宋濡也不欠你的。”
说这句话时 ，谢简还在笑着，但目光里的温度已经冷了几分。
可惜王文哲没有注意到，提到宋濡的名字时 ，王文哲的脸上了总是会不自觉的带着一种蔑视，他歪了歪嘴，对谢简态度很不认同：“她不欠我？如果当初不找我给你做针剂，哪里还会有今天的事，不会有今天的处境，说不定我已经过安安稳稳地在一个研究所里上班领薪水，而不是与世隔绝地呆在这里胆战心惊！”
“除了我们是杀手的事实送入没有告诉你，还有那件事情有隐瞒或者说假话？”谢简早已看穿一切，平静地打量着王文哲：“交易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你自己不惦记着那些投资还有实验室，你会答应下来。”
王文哲瞪着谢简，“但是”了半天，也没有但是出下文。
夹在指尖的香烟，谢简只抽了一口，就再也没有抽下去的欲望，指尖一松，香烟坠地。
“坑是你自己选择跳下来的，就别指望着别人给你背锅。”谢简冷笑，低头用鞋底踩灭香烟，才重新抬起头看着王文哲。
对方的手死死掐着被子，面皮绷得显出肌肉的轮廓，脸色通红。
话已经说完了，谢简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转过身朝着走向门口，却突然顿住。
忘记了有件事情没有交代。
谢简侧过头，瞥着床上面色阴晴不定的人：“想不想走随你，但是不要给我们添麻烦，如果我们的行踪暴露，你躲进下水道里，我都能把你掏出来，取你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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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濡刚从胡不安的屋子里出来，回头瞥见谢简正在下楼，开口叫住谢简：“站住。”
谢简回身抬头，看着着他挑着眉眼，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到底是有什么事是非要背着她说的？非要把自己支开？
宋濡挑了下眼眉：“你俩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吗？”
“只是对他说了一下该说的而已。”谢简实话实说。
宋濡的眼皮顿时塌下了一般，脸上一是一副“洞察一切”的探究：“你威胁他了吧。”
谢简眉梢一簇，这话听上去像是他对王文哲干了什么坏事儿一样，有点令他难以接受。
“不用我威胁，他也不会跟你走。”谢简还了条腿支撑重心，双手不由自主地插进口袋里：“你已经仁至义尽，别再插手比较好。”谢简单薄的眼皮向上掀开，加深了双眼皮的痕迹，眼神冷静而理智，看得宋濡心中猛地一沉。
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王文哲领情也好不领情也罢，她做的再多，前提也是要看对方是否接受。
宋濡思索着一个能够推翻这个事实的理由，连一个都找不出来。
她心中对王文哲有愧，但凡能够做的，自己都尽力了。
甚至拜托谢简去救人，谢简也做到了，付出了流血的代价。
“别总觉得对不起他人。”谢简一边说着一边走下楼梯：“没必要为别人的选择承担责任。”
他下完了楼梯，结果发现身后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好回过身问她：“你是也想自己一个人下山么？”
客厅里空荡荡的，估计眼下胡不安他们三个已经下山去半山腰提车了，再不快点，那几个人等不了就会先下山，到时候只有搭便车的份。
宋濡一愣，接着摇了摇头，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军绿色的棉服，上沾了些雪，在屋子里一化，融成了斑斑点点的深色的水渍，宋濡短暂的沉默了一瞬间，接着沉声开口：“下了山之后，咱们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各走各路。”
宋濡明显感觉到谢简的眼神瞬间黯了下来，他本以为，谢简会说些什么，结果只是“嗯”了一下，点了点头：“你等我一下，我穿个外套就出门。”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腿抄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宋濡站在客厅里等他，没过多久，谢简穿着一件厚重的，外套走了出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眼角一瞥，淡淡说道：“走吧。”
彼时刚好是农历十二月三十日，事件似乎赶的很巧妙，他们在这个时候收到了姜子舌的消息，即将迎来新的未知，没人知道这个未来时好时坏。是生是死。
室外寒风凛冽如刀，林间的树冠饱受摧残，纸条被蹂躏成张牙舞爪的模样，谢简与宋濡一前一后迎着风雪，缓缓朝着山下走去，阳光刺目，宋濡眯缝着眼睛看着谢简宽厚的背影，忽然搅了声他的名字。
谢简停住，侧过半张脸望着她。
“下山之后别把自己折腾死。”宋濡还是决定将后面半句话咽回肚子里。
别仗着自己体格好，就敢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