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描述深夜时,鬼哭与狼嚎总是必不可缺的词语,于是随着野兽们此起彼伏的叫声,当中一声狼嚎也微微的传入了几人的耳朵。
四只小狼闻声反应激烈,只见它们赶忙爬起来,不由自主的仰天长啸,显然对于那声狼嚎,它们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亲人的叫声。
见此谢春秋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正欲上前阻止这些小狼,因为这样很有可能把那四只逃跑的灰狼给引过来,不过此时潘春发却起身阻止了他。
只见潘春发一边看着继续嚎叫的小狼,一边眼神阴毒的道:“让它们叫,那四只灰狼不死,终究会是个祸患,无论它们是悄悄跟去我的住处,还是寻着味跟在你们身后,都不是件好事,所以能用这四只小狼崽子,将它们给引出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谢春秋担忧的道:“大家状态都不好,就这么冒然引过来,恐怕又是一场恶战吧!”
闻言,却见潘春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瓶子,而后在谢春秋眼前晃了晃,道:“我带了这个!”
谢春秋不明所以:“这是什么东西?”
“狗药,打开瓶盖,只要周围五六米内的狗闻到,就会立马四肢发软,而若是舔上一点,就会即可昏迷,药性很烈的!”潘春发无不得意的介绍着,并按住了谢春秋想要打开瓶盖的手。
“这是什么东西做的,药效有这么猛?”谢春秋闻言暗自咂舌,便好奇的询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东西以前那些偷狗贼常用的东西,我以训狗为生,所以准备了不少这玩意,不过时至今日,也就剩下这一瓶了!”说到这里潘春发还流露出了些许心疼的表情。
谢春秋闻言有些不放心:“那是对狗用的,这对狼有效果么,还是体型这么大的变异狼!”说到后面谢春秋还着重提醒了潘春发一番。
潘春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信的一笑,便将小瓶子塞进怀里,重新躺了下去:“睡吧,估计还会有一天半的路要赶,现在那几只狼发现了崽子的位置,肯定会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咱们先给它磨磨体力。”
谢春秋闻言只得点了点头,也重新躺了下去,他不是个圣母婊,这几只狼如果此时不解决了,难保后面会成了祸害。
次日清晨,警戒了一夜,那四只灰狼也没有出现,谢春秋难免便有一些失望,说来也奇怪,昨晚叫的那么厉害,这几只小狼也得到了同族的回应,却依旧围在雯子周围没有离开的打算,这不禁让谢春秋暗想,会不会这些狼准备来个里应外合?
行走在早晨的山林里,似乎是应验了昨夜潘春发的话,草丛中,树叶上,已经凝结了一些露水,走了不一会,大家的脚脖子一下就都被浸湿了。
随着凉意自脚掌一路向上,谢春秋难免有些为后路担忧起来,他们可没带太厚的衣服,如果在晋岭里耽搁的久了,若是真如他潘春发所说,恐怕会出事情。
此时,随着众人离开,昨晚露宿的石头堆,四肢灰狼正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那晚的战斗对它们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若不是为了几只小狼,它们早已经夹起尾巴找个僻静的地方开始修养了。
耸动着鼻子,当灰狼们在一块巨石前闻到小狼的味道后,便对着几人离开的方向打了个响鼻,于是四只灰狼便再次不紧不慢的上路了,渴了就舔一舔杂草上的露珠,饿了便只能强行忍耐,此时这四只山林中的顶级猎手,眼中却只有阴郁。
“潘大师,这冬日里,您一般都怎么保暖的?”出于防患于未然,一边前进,全当是闲聊,谢春秋虚心的向潘春发请教着。
面对谢春秋毕恭毕敬的态度,潘春发还是很愿意详解的:“这保暖其实说起来很简单,那就是找个暖和地方窝起来,非得出去就多穿一些,不然任凭你办法想尽,身上就穿一件短袖,那也没办法不是!”
谢春秋闻言点了点头,便暗自想着,后面恐怕得想办法搞点保暖的衣物了,随后只见潘春发接着说:“在这个基础之上,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保持干燥了。”说着潘春发指了指早已湿透的双脚,接着说:“你想想这天还只是早晚温度略低,此时双脚一湿就已经一片冰凉,若是再冷一些的时候,万一全身都湿了呢?”
谢春秋闻言恍然大悟,赶忙将这点牢记在心,便又问:“潘大师,那万一湿了,浑身冷,这该怎么办?”
潘春发答:“全身发冷分两个情况,外面冷,还是里面冷。”
谢春秋闻言有些迷惑:“这是什么意思?”
“外面冷就如这样。”说着潘春发将手里二尺长的双刃板刀往谢春秋的后颈搭去,谢春秋见状浑身一紧,双手的晶爪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弹出来,给潘春发一下,不过想到自己有晶甲,况且这潘春发也没有敌意,便强忍了下来。
只见潘春发将板刀平放在谢春秋的后颈上,随着一片刺骨的冰凉从上面传来,谢春秋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脖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回缩了缩。
潘春发见状哈哈大笑,惹得走在一侧的几女频频侧目,此时潘春发才道:“这感觉就是外面冷,此时你身子还是暖和的,只不过是身体一些部位突然暴露在低温环境下,才感觉到了冷,这时候只要及时保暖,人体自然会慢慢升温。”而里面冷就不一样了,说着这句话潘春发的表情严肃了起来:“里面冷最为凶险,就是你的五脏六腑都开始发冷,人的脏腑可不像皮肉那么结实,一但脏腑温度稍稍低上一点,都会有生命危险!”
“你记住,一但脏腑发凉,人就会意识模糊,浑身发抖,最主要的是这人的脸色会变的,粉红但却苍白!”
潘春发的话让谢春秋有些迷糊,这粉红但却苍白是个什么脸色,不过还不等他问询,潘春发便接着道:“一但出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便是赶紧取暖,因为此时仅靠着人体自身已经不足以产生足够的热量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喂服热水,可即便如此,在条件不好的情况下,能不能挺过来也还得看那个人的身体素质如何,所以还是翻回最开始的话,最好保持身体干燥暖和,预防这种事的发生!”
此时随着一阵风自林中穿梭,最终吹拂在几人的后颈处,都是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已经是下山的路了,从山林的缝隙中,远远的可以看见远方云雾之下那若隐若现的高速路桥。
见此几人都是很兴奋,可殊不知这望山跑死马,这望路也可以走断腿,随着又是半天时间过去,几人却发现那高速路桥似乎依旧远在天边若隐若现,便是有些沮丧,想来这潘春发所说还得一天半便真的是一天半。
中午,坐在一处干燥空旷的地方,几人掏出干粮一边啃食,一边脱掉鞋子,在阳光下晒着已经泡的发白的双脚,即便是几个貌美的女孩,此时的双脚也已经有了些许又潮又腥的味道,像是一条将要腐烂的死鱼。
随着又一阵大风自山上刮下来,周围的林子都开始沙沙作响,些许立场不够坚定的树叶,便夹带着一丝枯黄随着风奔向了远方,只留下大树不停的挥舞着枝条,恋恋不舍。
拿着手里的饼子正啃的香,潘春发突然感觉嘴中似乎有一根头发,便用手在嘴中一掏,随着一根约五六厘米长,上黑中灰下白的长毛被潘春发捏在手里,他便立刻朝着身后沙沙作响的林子中看了过去,那里除了被卷起的些许落叶,和摇摆不定的树枝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
潘春发见状阴险的一笑,对着一旁的谢春秋晃了晃手上的毛道:“那些灰狼跟上来了,估摸着今晚就可能动手,可得提高警惕呀!”
谢春秋闻言点了点头,随即便要将这个情况告诉其余几女,却被潘春发制止了:“你这个驭兽师朋友有些碍事,还是不要说了,有这个药,我们两人足以,就让她们好好休息吧!”
当太阳再次消失于天际时,几人看着无限接近的高速路桥,都有些欣慰,这一天的劳苦终于没有白费,于是齐心合力收集了一堆木柴,随即当一股浓浓的白烟在上空散开,那些稍微有些潮湿的木柴终于被点燃了,几人一边七手八脚的一边将剩余的木柴围放在火堆边,一边都脱下鞋子也放在了那里,湿漉漉的柴不好点燃,湿漉漉的鞋也不好穿,看着鞋子上一阵阵的白色蒸汽飘散于上空,心有不安的谢春秋却没等它烤干就匆匆穿上了。
入夜小狼的嚎叫声再次响起,却唯独不见灰狼再像昨日那般回应,有了之前潘春发的提醒,也只有他们二人心知肚明,这些家伙恐怕是唯恐暴露。
围靠在温暖的火堆旁,疲惫了一天,包括战兽们在内,大家的眼皮都在一张一合间挣扎着,随后当意志力再也无法战胜睡魔时,便都是疲乏的匆匆入睡了,随风晃动的橘色火光,只能隐约映照出众人的脸框,谢春秋那隆起的双眉之下,隐藏于阴影之中的双眼,却不知是睁着还是闭着。
而火光之外,微弱的光线不但不能照亮周围的山林,反而映衬的它们更加的阴暗,当中远远的又有几双红色的鬼火时隐时现,在那里耐心的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