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红绿灯交叉路口,顾赫不耐烦地将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轻轻敲打着,顺便思考着。
虽然对于方安琪的举动自己有些感动,但是对于她自己真的已经没有感觉了,不管是她夜里靠过来保住自己,还是早上在自己唇角落下的一吻,自己都只感觉到了尴尬和无措,想到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
直到身后传来汽笛声,顾赫才猛的惊醒,原来在自己失神的这段时间里,绿灯早就过去了,身后传来司机们不耐的催促,顾赫连忙发动车子,往马路对面开过去。
也许是太过于慌乱,顾赫没有注意到,就在自己往马路对面行驶的过程中,一辆小轿车正从侧面疾驰而来。
当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顾赫的瞳孔猛地紧缩,眼睁睁的看着小轿车冲了过来,随着碰的一声巨响,顾赫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飞到了半空中,然后,重重的跌回了地面。
面前一片黑暗,身体仿佛被碾压过一样,没有一处不痛,嘴里感受到了一股腥甜,顾赫来不及思考,就陷入了短暂的昏厥中。
马路两面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尖叫:“怎么回事啊!!!!”“怎么办,出车祸啦,快报警啊!!”也有好事者拿出手机来开始拍视频准备往网上发。
车里有人探出头来大骂道:“神经病啊,人都要死了还发视频,有没有教养!”被骂的人悻悻的收起了手机。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呼啸着来了,警戒线很快就被拉了起来。顾赫从剧痛中清醒了过来,胸口的疼痛让他咳嗽出声。
一个穿着白衣服的护士探过头来,关切的说道:“先生,你的腿被卡住了,请保持体力,我们马上想办法救你。”说完便走开了。
顾赫抿了抿唇,费力的伸了伸手,好在,手还能动,他伸手下去,费力的摸索起来,终于,掏出自己还没有四分五裂的手机,顾赫费力的用一只手划出通话铺。
当看到景欣然的名字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电话刚刚接通,顾赫已经陷入了意识模糊的边缘,当听到景欣然的声音传出来时,他的眼中泛出一抹温柔的光。
沙哑的声音对着话筒那边费力的说着:“欣然,我……我可能没机会了”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不管……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只想对你说,我爱你……”
苦笑定格在他的嘴角,顾赫眼中的光涣散了,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手机从他的手中慢慢滑落。
顾赫很快被送到了急救室,当医生联系到方安琪时,她正在家里做饭,听到这个消息,勺子直接落到了地上。
呆愣了片刻,她疯了一般立刻冲到沙发上拿起自己的皮包,夺门而出。
等到方安琪上气不接下气冲到急救室门口时,她已经泪流满面,猛地扑向急救室,就要冲进去。
一边的护士连忙拦住她:“家属你好,病人正在进行抢救,请你不要进去打扰。”
方安琪一把攥住她的肩,状若癫狂的说:“他怎么样了,我老公怎么样了?!”
护士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道:“请您不要激动,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抢救病人的,您可以在此等候,一有情况我们会立刻通知你的。”说完,她就急急忙忙的进了抢救室。
方安琪失魂落魄坐会长椅上,将头靠在墙壁上,半晌,终于嚎啕大哭。
路过的护士医生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不过他们在医院工作,对于生离死别看的太多太多,除了叹口气,也没什么能安慰得了。
顾赫整整抢救了一整夜,直到凌晨时,还是生死未卜。
方安琪就在医院的长椅上等了整整一。夜,她恍恍惚惚的想,如果顾赫真的死了,恐怕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想着想着,她又泪流满面。
正在方安琪恍恍惚惚几乎要陷入崩溃的边缘时,突然,走廊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方安琪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她面前,方安琪抬起头,原本迷迷糊糊的神志瞬间清醒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眸子瞬间瞪大,她恨恨的问道:“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
景欣然晃动拿着的手机,淡淡的说:“你以为我想来?顾赫出事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
方安琪一双眼睛瞬间充血,猛地蹦起来一把夺过景欣然手里的电话,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是在显摆什么?你是在证明他爱你吗?”
有医生听到这边的吵闹声,连忙过来制止,严肃的对方安琪说:“这位家属,医院禁止喧哗,请你保持安静。”
方安琪充耳不闻,逼近景欣然,狠狠地瞪着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说呀,你有什么目的,你这个狐狸精!”
景欣然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她冷漠的开口:“我劝你说话之前搞清楚分寸,不要以为自己是个疯子,说话就不用付出后果,”她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其次,我来这里不过是因为发发善心而已,毕竟,我可不能让人带着遗憾死。”
说完,她就迈着步子走到了长椅边上,优雅的坐下了。
方安琪怨恨的看了她一眼,走到了抢救室门口焦急的等候。
过了一会,一个护士从里走出来了,方安琪连忙上前,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我老公怎么样了?”
护士拉下口罩,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开口问道:“请问哪一位是景小姐?”
原本坐在长椅上的景欣然惊讶了一下,马上走上前来说:“是我。”护士眼中露出一丝微笑,开口说道:“跟我来吧,病人已经清醒了,只想见你。”
身后的方安琪立刻睁大了双眼,惊讶的抓住护士的衣角,说道:“我不能进去吗,我是病人的妻子!”
护士礼貌的说了句:“抱歉,我们只能听从病人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