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说过，她曾听到一个无比威严的声音，叫她跪下。
不过仔细想来，应该不是特地冲着香香来的，只是恰好被香香听见了而已。
但是也能侧面证明，此处可能真的有一个众人无法匹敌的强大存在。
秦少游不敢使用神识，而是用目光扫视全场，在无数的星岩蚌中巡视，尚未寻找到那不知名的强大存在，却发现一件古怪的事情。
数以万计的星岩蚌中，竟然没有一头元婴期的蚌王。
大多数都是星岩蚌气息都在结丹境，少数尚未成长起来的星岩蚌则在炼气与筑基间徘徊。
“这也太奇怪了吧。”
秦少游有些不解。
在溶洞中他们甚至都遇上了数头元婴期的蚌王，可是为什么在这种规模的星岩蚌群中却没有一头蚌王。
“谭……潭水间的那座高台。”香香似乎过感应到了什么，怯怯的提醒说道。
众人这才把反应过来，望向了高台。
这座高台显然不是什么自然的产物。
没有什么强大的气息，高台上似乎有一层极淡的荧光，独特的虚无锁链开始慢慢延展开来，顺着高台而下，浸入了潭水之中。
瞬间潭面上隐约出现恍若八卦的图形，水光粼粼，却动摇不得阵图分毫。
“阵法？”众人略微惊疑，随时同时看向了丁春秋。
毕竟他是众人中唯一一个懂阵法的。
丁春秋看着这八卦般的阵法，先是惊讶，随后又有几分迷茫，最后是狂喜：“这阵纹竟然都是青色石板上记录的阵纹，竟然还有这种排列组合方式，为所未闻，简直是闻所未闻。”
“果然阵法师若想突破阵纹与自身的限制，复合阵法是唯一的出路。”丁春秋看的如痴如醉。
众人知道了。
而就在此刻，高台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
外壳色泽黯淡，仿佛泥浆中的石头，显得很糟糕，甚至还有无数的水藻攀附着硬壳生长，看起来充满了腐朽的气息，但是密密麻麻的螺旋状星纹却宣告着它的身份。
那是一头……极为庞大的星岩蚌。
“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星岩蚌。”秦少游震惊了。
寻常的成年星岩蚌最多只有成人大小，而元婴期的蚌王也充其量只是高大几分而已，而眼前这种看起来十分“衰老”的星岩蚌，竟然比他见过最大的星岩蚌还要大上数十倍。
这头老蚌究竟活了多久啊。
也很显然了，那个检阅星岩蚌军队的存在应该就是这头老蚌。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头老蚌虽然气息悠长，磅礴浩瀚，但是本质上依旧是元婴境巅峰，没有突破种族的限制。
丁春秋也终于从清醒了过来，不再去研究阵法，抬头望着高台上的老蚌，眼中的震惊根本无法掩饰。
他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心中狂震的话。
“这阵法……是那头老蚌布置的。”
众所周知，阵法是人类修士观察天地运转，星辰变化从而衍生出的一种手段。
阵法，是人类的专利。
这是数万年来所有人类的共识。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妖兽也能施展阵法的。
秦少游勉强从震惊中挣脱出来，低声问道：“老丁，你能不能看出来这阵法有什么用？”
“不好说，毕竟这是一座从未出现在世人眼中的阵法，只能从阵纹应用大致判断一下，应该是关于能量转移的阵法。不过绝对是顶级阵法，顶级阵法中的顶级阵法。”丁春秋很认真的说道。
秦少游沉思了许久，扭头问道：“香香，能听到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所有的星岩蚌都很安静，那头老蚌似乎一直在发出等待的指令。”香香仔细聆听之后说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香香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果然，未知的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真正见面了解之后，只不过一头老蚌而已，似乎也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元婴期的蛟龙都见过了呢。
“等待？”秦少游想了很久，这才决定：“我们静观其变吧！看看这群星岩蚌汇聚起来究竟想干什么。”
既然眼下似乎并没有什么危机，不妨也静等好了。
若是有出现什么状况，到时候再跑好了。
别的不说，有了丁春秋的加入，团队的逃命能力还是不容置疑的。
时间缓缓过去，天渐渐昏暗了下去，漫天的星辰开始浮现，星光倒映在清澈的潭水上显得愈发璀璨明亮。
而那由虚无锁链组成的形似八卦的阵法也越来越明亮了。
只见高台上的老蚌缓缓张开双壳，露出了身躯，竟然隐约的呈现人形，随后发出了粘液摩擦的声音，有阵纹从它身上漂浮出来。
阵法启动了，极为浓郁的能量波动散发了出来。
星岩蚌群开始有了一些骚动，发出了极为古怪的声响，而老蚌一声轻吼，所有星岩蚌又都安静了下来。
“香香，现在是什么情况。”秦少游问道。
香香其实也不懂蚌类的语言，但是她且通过聆听无数星岩蚌的心声大致推测出对话的内容。
“好像星岩蚌群开始慌乱了。那头老蚌说……为了种族的延续与升华，奉献的时候到了。”香香低声回应道。
为了种族的延续与升华？
奉献？
怎么听起来跟邪教似的。
秦少游有些不明就里。
而就在这时，阵法之力开始弥漫开来了，庞大的灵气开始凝集，星光洒落，所有的星岩蚌的外壳上忽明忽暗，随后身上竟然有淡淡的光点散发了出来。
星岩蚌群的气息一下子全都萎靡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秦少游愣住了。
丁春秋看着没有云雾遮蔽的漫天繁星，随后又看了看那缓缓驱动的阵法，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这阵法竟然是以星光为力驱动的。
很快的，那些光点竟然缓缓汇聚了起来，随后似乎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涌入了阵法之中。
随后，一股精纯磅礴的能量开始顺着高台，流入了那头老蚌的体内。
老蚌身上的气息显得越发深邃与浑厚。
秦少游看着蚌群中有很多境界不高的星岩蚌合上了双壳，倒在了地上，生机缓缓流失，随后身躯微缩，变作了蛤蜊大小，又化作了一地碎沙，消失在了世界上。
这一幕很眼熟。
秦少游在溶洞中杀掉那些蚌王之后，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这是生命精华的流失，导致生命层次的跌落，最终直至消亡。
“老丁，一个星岩蚌的种群中会不会出现两个首领？”秦少游突然低沉着嗓子问道。
丁春秋莫名其买的看了他一眼：“当然不可能了，这么可能有什么种群能够出现两个首领，一山不容二虎，人类王朝中也不可能出现两个帝王啊。”
“那……如果种族中出现两头蚌王，它们会争斗吗？失败的一方会怎么样？”秦少游又问。
丁春秋愣了愣。
他面带惊色。
他也有些明白过来了。
“蚌群首领的争斗，败者会被杀死或者驱逐，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