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辰氏三兄弟,是自幼无父无母的孤儿,因为辰时结拜,故取姓辰,老大辰东,老二辰南,老三辰北。自小习武,本相于他们有恩,便留在本相身边护宅护院。”
沈召说罢,唐林方才明白他为何如此淡定,原来是有辰氏三兄弟这张底牌。
沈召为唐林介绍之后,便离开案桌,绕过唐林,来到那名蒙面杀手身前喝道:“说!谁派你来的?!”
这个时候,辰南突然从腰间抽出长剑,一剑将其蒙面秒杀给劈了下来。
那名杀手很明显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此时正靠在门框上喘着粗气,他嘴角不断的溢着鲜血,面对沈召的问话丝毫没有想要回答的意思。
见此,辰南直接将长剑直指杀手的咽喉。
“说!不说死!”
看了一眼距离自己咽喉处不足一寸的剑尖,杀手竟然丝毫不惧的狂笑了起来。只不过,因为受了内伤的他,此刻笑的有些狰狞。
“哈哈哈哈……你们以为,我会怕死吗?刺杀丞相,还能活命?!”
尔后,杀手又突然看向了唐林。
“唐林!我劝你就此罢手!再查下去!你命不久矣!”
说完,此人惨然一笑,猛的一咬牙,只见突然的吐了一口鲜血,便再没了气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得沈召一惊,此时辰南蹲下身去查看。
不多时,辰南站起身来抱拳道:“相爷!杀手口含毒囊,已经气绝!”
沈召看着地上杀手的尸身,也只得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吩咐辰氏三兄弟将现场收拾一下,然后便拉上唐林离开了这里。
路上,沈召突然说道:“让唐公子受惊了!”
唐林没有说话,眼眸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召见唐林并未说话,于是继续说道:“唐公子莫要因为刺客的话而担忧。案子,你尽管去查,本相保证,绝不可能让歹人伤到唐公子丝毫。”
唐林只是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沈召见此也是颇为无奈。出现了今晚的事情,换做是谁,恐怕心里都是一个疙瘩吧。
沈召亲自将唐林送到了事先准备好的住处,在唐林进入屋里之前,沈召突然叫住了唐林。
“唐公子,今晚的事,希望你不要记挂在心!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
唐林止住了脚步,推门得手也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头也不回的点了点头,之后朝推门而入,只剩下一脸无奈的沈召站在那里,良久方才离去。
唐林来到丞相府临时准备的住所,发现已经有人准备好了洗漱用的热水。他简单的洗漱一番后,便翻身上了床。
只是躺在床上的唐林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睡,尽管他舟车劳顿,又忙了一整天,也依旧没有丝毫困意。
窗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春雷,转眼间风驰电掣,呼吸之间就听到了雨点的刷刷声。
每次雷声响起,都能让唐林禁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不经意间看向门口,似乎又看到了那名杀手对着自己狰狞大笑。
唐林!我劝你就此罢手!再查下去!你命不久矣!唐林!我劝你就此罢手!再查下去!你命不久矣……
这句话,就像是一种魔咒一般,不断的在唐林耳畔回响。此时的他,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恐惧,无尽的恐惧充斥着唐林的大脑。
他用被褥将头给蒙了起来,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栗着。他不断的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紧绷的神经。
夜晚的咖啡厅,被装修的处处渗着欧美古老贵族的气息,他看着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思绪万千,他能够从一个穷乡僻壤的山村里走出来,并且能够在这个城市拥有一席之地,这要付出多少努力,只有他自己清楚。
僻静的临窗雅座等来了今晚将他约出来的人,西装革履的男子在唐他对面坐下。
随意的打了响指,唤来了西装革履黑色领结的服务员,随便叫了一杯咖啡。
“江南车王唐林,挺响的名号,一千万,输掉三日之后的比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世界花样摩托车锦标赛是我的梦想!多少钱,都别想让我故意输掉比赛!”
“三千万!”
“妄想!”
“五千万!”
“我说了,不可能!”
“五千万,不能再多了,你玩一辈子的摩托车,也挣不来那么多!”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失陪!”
他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被那人走上前来给拦住。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晚十二点,是你最后的回复时间。”
“士可杀不可辱!想怎样,尽管放马过来。”
“哈哈哈……大哥,您古装片看多了吧?”
此人阴阳怪气的贴近他的耳朵说道,与此同时,从口袋里取出钱夹,抽出了两张票子直接放到了端来了咖啡喝服务员餐盘里。
“不用找了。”
……
一辆黑色大众突然疾驶而来,恰巧这里是一个陡坡,由于平常行人很少,甚至是没有,所以他突然提了速度,想通过惯性快速爬坡。不料,突然驶来的小型汽车以丝毫不减的速度直接将唐林连人带车逼入山谷……
这一个个场面,不断的在唐林的脑海里徘徊不散,当他回想起那日被逼下山崖时的情景,更是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的唐林,浑身几乎被汗水浸湿,窗外雨声雷声不断,他从床上站起身来,洗了洗把脸,这才逐渐冷静下来。
他坐在梳妆台前,拿起一面铜镜,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窗外,紫白的电光不断交替,轰隆隆的雷雨声不绝于耳。
铜镜里的另一个自己,也随着窗外的雷电不断变换,亦白,亦紫,亦黑。
此刻,他也愈发清醒,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开始迷失自我。想起当初通过不断的努力,终于要完成自己梦想的时候,却被迫害逼落山崖,饶是如此,他也巍然不惧。怎么如今经历了几次刺杀,突然就变得如此胆怯了?
此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唐林,时间道路千千万,无论你今后走上哪条路,即便是万劫不复,也要走到头!不熟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他不断的盯着铜镜里那张不断变换色彩的脸,嘴中嘟嘟囔囔的反复念着这句话,愤懑之情愈发浓烈,与之相随的还有越来越坚毅的目光!
他也不明白,究竟是母亲给了他一勇无前的勇气,还是那句能够让人热血沸腾的千古名句给与自己迷茫时的指引!
不经意间,他伸手便要去抓脖子上的那块玉坠,却不曾想起,那块玉坠早已落入了秦云之手。
“秦云……你在哪里?”
想起这个名字,唐林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无关悲喜,只是难以言明。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准备再次回到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此刻,唐林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多么的危机四伏,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唐林也要将这一系列互有牵连的案子给告破!
坚定了方向,唐林不再多想,也不再为以后会如何如何大费心神,不知不觉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
唐林被一声“叮当”的脆香所叫醒,他睁开朦胧睡眼,发现正有一名丫鬟端来了一盆清水。那声脆香,便是这铁盆着地的声音。
“老爷让奴婢为公子端来清水以供洗漱之中,床头已经放上了换洗的衣袍,公子先试试合不合身。”
唐林此时虽然已经清醒,但却始终躲在被窝里不敢出来,昨晚睡前的衣服被汗水打湿,睡觉的时候已经被他褪去。虽然这是一名丫鬟,但却是一名女子,对此,唐林还是有些羞涩。
“谢谢,麻烦你请出去吧,我要更衣。”
没想到唐林此话一出,那名丫鬟竟然捂嘴轻笑了起来。
“从未见过如此随和的公子,不必言谢,奴婢承受不起,还请公子起身,奴婢为公子更衣吧!”
唐林挠了挠后脑勺道:“不……不必了,我自己来吧。”
丫鬟没有想到唐林竟然会拒绝被人伺候,有些惊讶的同时,还是退了出去。
直到那名丫鬟将门带上,唐林确定了其走远之后,这才一骨碌下了床,仔细擦拭了一身臭汗的身体,方才将崭新干净的衣服给穿上。
唐林有些惊讶,也不知这是谁的衣服,竟然恰巧合身。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一夜之间,丞相府肯定不会准备出来如此合身的新衣。
唐林推开房门,一缕阳光照射在唐林的脸上,清新的空气进入他的鼻孔,沁润着他的四肢百骸。
天空已放晴,阳光大好,微风徐来,给人一种轻松自如的快感,一夜难眠的恍惚感,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啊!”
心灵畅快之下,唐林忍不住将这首诗给吟了出来。这时候,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唐公子吟得一手好诗啊”
唐林侧目望去,却见丞相沈召在不经意间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