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飞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情,唐林都难以描绘清楚他想要找的人,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了。而且,他们也并非南梁之人,纵然是自己有一些可靠的关系,恐怕也难以帮上什么忙。
这个时候,唐林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然后看着关飞问道:“关兄可知道缘来客栈在什么地方?”
被唐林这么一问,关飞突然一拍脑门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对啊?缘来客栈!那里是外来商旅的常住之地。环境好,我足够大,而且所在的位置正好在皇宫之侧,属于梁都城的中心地带。”
唐林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先在缘来客栈落脚吧,有劳关兄引路。”
关飞点了点头,便带着唐林朝缘来客栈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关飞也时不时的为唐林介绍着周边的环境特点。
对于唐林来说,这也算是异域风貌,所以一路上对一些新鲜事物似乎兴趣很高,因此,路途的遥远,也并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直到傍晚时分,唐林与关飞二人方才来到目的地——缘来客栈。
此时,来缘客栈灯火通明,悬梁吊烛,姿态各异。红砖绿瓦,彩木栈台亦是造型独特,三层楼台,临着河畔而建,岸台之前有数个凉亭,凉亭之侧便是水,水中船灯荡岸而行,亭中酒客往来,更有风骚墨客吟诗作赋,深情时豪饮几盅,谈笑间唇含轻抿。
衣衫华丽的青年才俊,鹅裙淡妆的富家千金,正遥遥而视,指指点点诉说着儿女情长。
唐林看着这一切,对比来梁都途中所看到的难民无数,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之分。
这里的人,都在忙着贪图享乐,却不知黎民百姓的水深火热,不知是福还是祸。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唐林与关飞一同走到了客栈里面,这家客栈,富丽堂皇自然是有原因的,客房的房价也贵的离谱,好在唐林并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带的银两也比较充足。
刚问完房价,关飞不由砸吧砸吧嘴道:“以前从未在此处落过脚,没想到这里的房费竟然如此夸张,真不是一般人能够住得起的。”
关飞这句话一出,客栈账台前的店小二鄙夷的看了一眼,这个细节被唐林看在眼里,他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狗眼看人低,原来不只是唐林这个时代的产物,若是这店小二知道关飞乃是大梁第一勇士,三军统帅的身份,不知道他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唐林这么想着,却看到店小二突然不耐的问道:“两位客官,你们到底住不住店啊?如果不住的话不要挡在这里。”
很明显,这店小二是看唐林与关飞二人着装一般。并不觉得他们二人能够有足够的银两住这么贵的客房。
唐林还好,早就看惯了人世间的冷眼嘲讽,倒也不觉得什么,但关飞就不行了,他身为南梁第一勇士,更是统帅三军的大将军,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放肆!”
一身怒喝之间,关飞就欲要拔出长剑,唐林看到以后大惊,急忙偷偷的拉了一下关飞的衣襟。
“关兄,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回来了吗?”
听到唐林附在自己耳边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关飞大惊失色,急忙将已经露出一截锋刃的长剑给收了回去。
唐林这时看着店小二问道:“看你这店里不同的级别,价位也就不同,这之间有什么说说法?”
尽管店小二多有不耐,但还是解释道:“本店分为天、地、人字号客房,各自房价想必客官也已经看到了,天字号房全天候好酒好菜招待,房间内部的设施也一应俱全。地字号房间,本店只提供早点,内部设施与天字号相差无几,但还是有一些差距。至于人字号房间,因为本店紧邻梁都河,所以人字号房间相对有些潮湿,但并不严重,只不过本店一日三餐概不负责,需要另外付钱,环境自然与天、地字号房间有一些差距。”
唐林认真的听完以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怪从楼上下来的,多半衣着比较得体,身上散发着一股莫名的贵人气质。
而从下面这些房间里走出来的人,虽然衣着气质也不差,但还是不及后者。
唐林在这短暂的思索间,在那名店小二的眼里,却成了另外一番意味。
毕竟,唐林并非只身前来,唐林如今站在这里不言不语,在店小二看来,完全是因为他带着朋友贸然来此,最后却发现没有银子住店,而尴尬在了当场。
于是,店小二便说道:“两位客官,本店确实在整个梁都城住房价格稍微高了一点,但确实值这么个价钱。”
店小二说到这里,一脸傲气的看了看往来于客栈之间的人,三五成群,生意兴隆。
“实在不行,对面也有一家客栈,价格甚至比这边人字号房间低了一半儿,二位可以去那里看看。”
对于店小二的态度,唐林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来缘客栈对自己意义重大,恐怕就算住的起,也不会在这里住下。
“那麻烦店小二给我开两间上好的天字号房间!”
说着,唐林将一大堆银两一股脑的丢在了桌子上面,甚至连数都没有数。
“剩下的,就当是赏给你了!”
看到一桌子闪闪发光的银两,店小二一脸呆滞,尔后便是喜上眉梢,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些银两可都是唐林随手一抛,甚至是连数都没有数,但店小二眼睛不瞎,看得出来,这些银两开三间房都绰绰有余。
而且他清楚的听到,剩余的银两全是自己的,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就在这个时候,唐林突然说道:“不过,你想要这些赏钱,是有条件的……”
唐林的话刚落,还没等店小二做出任何反应,却见门外突然走进来了一个人。
此人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衣衫褴褛,是一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头。
“两位贵人,需不需要玉把件?老头子我是手艺人,只是如今战乱,这些东西都没人买了。”
老者方才在门口就看到唐林毫不在意的将一大把银子一股脑儿扔在了桌子上,因此这才走进门来,看看能不能卖出去点什么。
唐林疑惑的看着老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找到自己。此时,老者已经将一块块用干净的麻布包裹的玉器给一件一件的亮了出来。
这些玉器,入眼处唐林就能看得出来,无论是材质还是做工,都是上乘,唐林想不明白这么精美的玉器,老者为何会嚷嚷着卖不出去。
于是唐林便问道:“老先生何出此言?战乱为何就卖不出去了?”
老者听闻,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识玉者甚少,加上战乱,老头子又接触不到达官贵人,每次都被当做乞丐给轰走,普通人更是买不起,所以……唉……”
老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唐林已经明白了老者话里的意思。说话间,老者已经将身上所带的所有玉器都给拿了出来。
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竟然有二十多块,而就在这个时候,唐林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其中一个玉器。
这件玉器,竟然也是和田玉材质,而且也是佛雕,竟然与唐林的那块儿和田玉佛牌相差无二,甚至不仔细观察,根本就难以辨别。
于是,唐林便将它给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问道:“老先生,这块儿您想卖什么价钱?”
老者惊讶的看了唐林一眼,然后指着那块儿和田玉佛牌道:“这位贵人好眼力!这块儿玉佛材质取自西疆和田玉,而且是一块儿上乘的玉料雕刻而成,老头子可是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其雕刻出来,只不过佛像并不为大众所喜欢,因此,这块儿玉佛,老头子我定价三十两!”
身在一旁冷眼观望的关飞听到这个数字,吓了一跳。
“什么?三十两?!难怪你卖不出去,你怎么不去抢?!”
唐林手中拿着这块儿玉牌,他能看得出来,这块儿玉牌虽然与自己那块儿和田玉佛牌材质上稍逊一筹,但老者定的这个价钱,确实不是狮子大开口。
只是,唐林没有想到,他真的将这块儿玉牌定价这么高。
听到关飞这番有些埋汰人的话,老者不怒反笑道:“这位贵人,您不认识,但这位贵人可是识货之人,若不是老头子我如今生活拮据,肯定不会只卖三十两。”
说着,老者故意将目光看向了唐林,自从唐林拿起这一块儿按理说并不让人待见的和田玉佛牌的时候,便已经明白他是一个懂玉之人。
此时,已经有不少往来的住客被唐林这里发生的事情给引了过来,所有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唐林会不会买下这块儿佛牌。
周围围观的人显然都不懂玉,对于这块儿售价三十两的玉牌,从这些人的面部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并不看好这个生意能够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