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剑客心头微微一惊,因为此人气度沉稳,周身弥漫着一层说不出的冷煞气息,就像一头不动则已,动则惊天动地的雄狮!
“敢问这位前辈何出此言?”春剑为人较为圆滑,一见情形不妙,立刻笑眯眯冲来人抱拳躬身一礼。
“籍籍无名的江湖鼠辈,凭你们也配与本门主说话?”这背负重剑的汉子半点好脸色都没有,竟将秋剑先前辱骂叶萱六人的话语尽数回赠了过去。
四季剑客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憋了半晌愣是没敢发作,因为他们再傻也看得出来,此人至少有着灵皇境修为,否则行动间绝不可能具有这般气度!
而一旁的叶萱六人都是面带微笑,就见叶萱冲这汉子点了点头,笑道:“寒石门主,别来无恙?”
此人正是血剑门主寒石,他此番带着六位长老从南域赶来,因此比叶萱众人还要晚到片刻,不过令旁人大跌眼镜的是,寒石居然冲那个小丫头深施了一礼,面色很是恭谦道:“叶……叶小姐,寒某这厢有礼。”
他差点将“叶帅”二字喊出来,但见叶萱冲他挤了挤眼,仿佛不愿暴露身份,因此忽然改了口。
“我等见过叶小姐!”寒石都见礼了,血剑门一干长老自然不敢怠慢,齐齐含笑抱拳。
随后见寒石面带不解道:“叶小姐,以你的身份,驭兽宗内堂必有一席之地,你这是……”
“吃顿饭而已,用不着进去跟那帮老家伙挤,这外头环境优雅,空气宜人,挺好的……再说,某些老骨头要是见了我,怕是该吃不下饭了,咯咯咯……”叶萱说着娇笑起来。
寒石参与过八宝诛天阵一战,当然知道叶萱指的就是莫煦风,妙音仙子等人,他们在叶萱手里吃了瘪,这会儿见到她一定很是闹心……
因此寒石会意的淡淡一笑,伸手相请道:“既然如此,寒某便与诸位一块儿在外面就座,叶小姐请!”
说完,这位血剑门主根本没搭理四季剑客,拉着叶萱走到不远处一桌酒席,众人分主次坐了下来,而令所有旁观者纳闷的是,寒石堂堂门主的身份,却将主位让给了叶萱与君舞阳。
热闹没得瞧了,周遭江湖客也就纷纷入座,而四季剑客满脸憋屈,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好不尴尬。
秋剑狠狠跺了跺足,悄声怨毒道:“这小贱人什么来头?”
“只知道姓叶,其余一无所知。”春剑,夏剑,冬剑三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而后见夏剑眼露寒芒,狞声道:“不管她是什么来头,一会儿师尊大人来了,咱们定让她生不如死!”
“不错,还有另外五人,以及那个血剑门主,统统都要付出代价!”冬剑紧跟着点了点头,冷冷道。
“那咱们还吃不吃了?”春剑望着被赵云喷了一桌子的酒菜,吞了口口水。
“咱们换一桌,也好盯着她们,师尊大概一会儿就来了!”秋剑翻手将古剑插回剑鞘,四人随后阴着脸,在距离叶萱那桌不远处坐了下来。
随着天色越发昏暗,驭兽宗上下也是更加忙碌起来,这会儿宗主聂玄枫早已来到内堂,与莫煦风等人互道寒暄,四下应酬,而门内一干长老也是来到外院,与外席的宾客一一敬酒招呼,好不热闹。
与此同时,一拨拨的宾客仍然不间歇地涌上驭兽宗,就连叶萱也不得不暗暗惊讶,心说不知是谁将这年夜约战的消息散布得如此广泛,五域稍有头脸的强者几乎都快到齐了……
“叶帅,依寒某之见,此事必有蹊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寒石忽然压低了声音,沉声道。
“何以见得?”叶萱抿了口驭兽宗精心炮制的熊胆酒,看向寒石。
寒石拳头抵着下唇,眉间微蹙道:“据寒某所知,苦河四人已发帖挑战五域顶尖强者,叶帅觉得他们会不会想要借此造势,吸引更多的大陆武者前来观战,顺便一举……”
说到这里,寒石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如今看来,寒石门主料想的与真相恐怕相距不远。”未等叶萱开口,君舞阳便是一仰脖,饮干了手里的酒,抹着嘴角道。
叶萱沉吟了片刻,心中蓦然一惊,“难道,恒河尊者这次派来的不止是苦河四人?”
“倘若恒河老鬼有意歼灭这里所有人,那么单凭苦河四人一定办不到,因此他们出动的强者数量绝不在少数。”君舞阳再次闷下一口酒,压着嗓子道。
叶萱默默点了点头,却见寒石又道:“如今驭兽宗聚集的各域强者至少数千人,倘若尽数折损在此,咱们灵罗大陆必然元气大伤,不知叶帅与君门主可否拿出妥善的应对之策?”
叶萱略一思忖,叹了口气道:“咱们要想在这里布置一些防范措施,必须得到驭兽宗主聂玄枫的首肯,只是……”
君舞阳哈哈一笑,接着道:“只是聂玄枫恐怕恨死了北域之人,未必肯配合咱们的谋划。”
叶萱瞥了君舞阳一眼,娇笑道:“还是舞阳哥哥懂我的心思。”
寒石拳头砸着桌面,愠怒道:“哼,这里是驭兽宗的地盘,届时若真有灭顶之灾,必然首当其冲成为第一个倒霉鬼,若是聂玄枫冥顽不灵,这个苦果到时恐怕他承受不起!”
说曹操曹操到,叶萱等人正说聂玄枫,这位驭兽宗主正巧自内堂踱步而出。
作为东道主,虽然外面的宾客身份并不如内堂那帮人高贵,但也需要他亲自露面表示一下礼节。
一见聂玄枫现身,喧哗的筵席登时安静下来,作为中域三大宗门之主,聂玄枫身份显赫,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些小门小派的武者平素难有机会瞻仰,因此一个个都是抻着脖子,兴奋地张望过去。
只见聂玄枫干咳了两声,挤着一脸褶子拱手笑道:“欢迎诸位自五湖四海莅临敝宗,招呼不周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哪里哪里……”四下众人一阵溜须拍马,笑脸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