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第一件事做清楚，如果一旦让我发现你有所保留，你觉得还需要知道下一件事么？”叶萱负手在灭空面前踱了几步，冷笑道。
“取纸笔来……”灭空呆滞了良久，终于一声长叹。
在叶萱的示意下，很快就有玄门弟子送来了纸笔，灭空仿佛也想通了，提笔在纸面唰唰唰……不足半个时辰，一份完整的魂技心法便是跃然纸上。
“寂灭术？”为免这老东西做手脚，君舞阳率先取过看了一眼，毕竟他曾是至高天的炽阳战神，对于武道的眼界远非常人可比，这一看便知此术并非虚假，这才淡淡一笑，放心交到叶萱手中。
这门魂技看似复杂，实则通篇也就数千字，叶萱粗略看过之后，想起那晚与灭空交手时万物俱灭的情形，不禁莞尔道：“寂灭术，这名字可真够贴切的，算你这老家伙识相。”
灭空苦笑连连，一脸颓然道：“如今老夫命在你手，不如此……又能如何，叶姑娘还是快说第二件事吧。”
“好！”叶萱点了点头，忽然自腰间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照着灭空身前一挥，束缚他多日的铁索居然一瞬断裂，这也把灭空吓了一跳！
却见叶萱将匕首往他面前一抛，笑吟吟道：“拿着它，把那小子宰了！”
“什么？”灭空震惊之下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垂死的苦江，不禁连连搓手，显得很是纠结。
“杀了他，你便可获得自由，否则你死，他活，随你选择。”叶萱笑得像个魔女，她这一手就连君舞阳也是没有想到。
不过君舞阳可以想象的是，如果灭空当真宰了苦江，那么他这一辈子都甭想再回恒河圣殿，换句话说，恒河老鬼定会将他追杀至死！
灭空身为恒河圣殿长老，手段与心智也非常人可比，否则岂能深得恒河尊者的赏识与倚重，他只是犹豫了片刻，周身忽然腾起一层浓重的杀气，紧跟着手底银芒一闪！
“骨碌碌……”苦江的脑袋立刻滚落老远，可怜这小子死得不明不白……
灭空的干脆利索倒也让叶萱二人颇感意外，不过这老家伙旋即恭敬地将匕首奉至叶萱面前，老脸苦涩道：“老夫手刃恒河圣殿少主，如今就算叶姑娘放了老夫，老夫在这望天界也是无处安身立命，如果叶姑娘觉得老夫这把老骨头尚堪一用，老夫愿加入玄门！”
叶萱与君舞阳同时一愣，心说难怪他做得如此干脆，原来打的是这副小算盘？不过仔细一想，这还真是这老家伙如今唯一的出路了。
叶萱美眸一闪，冷笑道：“我没听错吧？你前脚才叛出恒河圣殿，后脚就想加入本门，我怎么知道你将来会不会背叛？”
“不错，你这老东西双手沾满血腥，行事心狠手辣，我玄门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君舞阳一声冷哼，负手背过身，完全一副不屑的态度。
没想到灭空忽然桀桀狂笑起来，老脸带着几分悲怆道：“我等武道中人一生难免血腥杀戮，脚下若无那皑皑的白骨铺垫，又岂能悟得那生死大道？你们说得倒是大义凛然，难道你们手中不曾沾染血腥？”
“我们固然也杀人，但杀得都是大奸大恶之徒！哪像你，为了苟活性命，连无辜妇孺都不放过，你这样的行为与禽兽何异！”叶萱美眸一瞪，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怒斥。
灭空又是一阵冷笑，固执道：“好人与恶人都是人，都是鲜活的性命，你们凭什么资格将其抹杀？是谁赋予你们夺人性命的权利？替天行道吗？哈哈哈……天若有道，为何让这世间恶人横行，良人遭灾！”
灭空这番狡辩确实让叶萱二人愣了一瞬，不过她很快便是怒目相对，沉声道：“不错，我并没有那么高尚，做的也并非替天行道之事，但你给我听好了，本姑娘行的是自己的道，我行我道，诛奸灭邪，得一片心中安宁，无愧于天地！而你之所为，心中有无愧疚？”
“这……”灭空一时竟无言以对，凭心而论，他手中确实沾满了无数无辜性命的鲜血，要说问心无愧，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痴怔了良久，他终于一声长叹，神色低蘼道：“叶姑娘，老夫服了，只是恶人也该给个改邪归正的机会，不如就让老夫加入贵门，哪怕做一个外门杂役弟子也成！诚如姑娘所说，老夫只为一片心中安宁……”
“所谓回头是岸，你这老东西若是真心悔过，本姑娘倒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尊驾可是中阶灵宗强者，你真的可以忍受在本门做一个杂役弟子？”叶萱口气略微一松，莞尔地瞥着灭空道。
灭空苦笑摊手：“至少这样不用面对无休无止的追杀，老夫知足了！”
下一刻，君舞阳与叶萱交换了一个眼神，上前拍了灭空肩头一下，而后冲守卫小黑屋的弟子吩咐道：“带他去找外门蓝海长老签名入册，安排他挑粪劈柴，负责一应杂役事务！”
灭空愣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因为我君舞阳这一拍，居然将他周身被封的大穴尽数解去，一身强横的实力终于重新回归！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守卫弟子见这老家伙仍自发愣，随即一脚踹了过去，他可是内门刑堂弟子，对待外门杂役弟子就是这个态度，没什么好解释的。
可怜灭空徒具一身实力，却被踹得一咧嘴，愣是没敢吱声，只得摇头苦笑着快步离去。
这老家伙心中明白得很，哪怕在这里受虐，也比到外面被恒河圣殿追杀来得强，那种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逃亡，还真不如留在玄门安逸多了，至少这里灵气充裕，修炼起来……
叶萱却是好笑地看着君舞阳：“舞阳哥哥，若所料不错的话……你是不是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君舞阳眼底闪着寒芒道：“也没什么，只是在他丹田留了一道随时可以引爆的暗劲，称之为‘掌心雷’，这老东西老老实实倒也罢了，若是胆敢耍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