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王秀秀狠狠瞪了灭空一眼，冷然道：“所谓神祇，便意味着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此神若是得知你这老东西背叛了恒河圣殿，却为何不见他显灵，一举灭杀我等？”
“嘿嘿……哈哈哈……”灭空一怔，继而笑得极为癫狂：“你以为这位神祇不曾察觉？老夫不妨告诉你，只因我等在他眼中无异于蝼蚁，人家根本不屑出手！”
叶萱眼波一闪，蹙眉道：“听你的口气，难道曾经见过这位神祇？”
灭空忽然梗着脖子，瞪眼道：“老夫虽然福薄，却也实实在在见过他一面，那是十八年前的某个深夜，我等长老与尊上在大殿议事，这位神祇忽然降下神光虚影，交托尊上为其灭杀一位小妇人，以及她刚诞下不久的女婴……”
“什么？堂堂一个神祇，居然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叶萱愣了一瞬，旋即与王秀秀面面相觑，两人都是大为震惊！
没想到灭空却是一脸鄙夷地望着叶萱道：“你们懂什么，那女婴可不是一般的婴孩，否则岂能让那位神祇不惜损耗元神降下神躯，也要吩咐尊上将之铲除？”
“这婴孩究竟什么来头儿？”叶萱秀美的睫毛微微闪动，隐隐觉得此事非同一般！
灭空嘿嘿一笑，摇头道：“此事就连尊上都不敢多问，何况是我等长老？不过记得当初那位神祇言及，此婴来自一个叫做‘丹灵宫’的地方，不过这地方老夫闻所未闻，貌似就连尊上也是对其一无所知。”
“什么……你确定那地方叫做丹灵宫？”叶萱面色骤变，声音都有些发颤，心中犹如掀起滔天骇浪，因为她记得大衍丹经就是来自丹灵宫！
当时据君舞阳所说，丹灵宫位于天外天，而这个天外天，也是超然于灵罗大陆，望天界，至高天之上的顶级位面！
灭空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老眼含着悠远的思绪道：“当时尊上即刻下令，命我等五位长老火速动身搜索那小妇人，而后本长老与五长老绝空同时追查到一位神秘妇人的踪迹，那妇人当时身负重创，却抱着一个女婴自望天界蹿入灵罗大陆，我二人便一路追杀了下去！”
“无耻老匹夫，居然连妇孺都不放过，你根本不配做人！”王秀秀大怒，指着灭空愤声怒骂，却也将他的后话突然打断。
“让他说下去！”叶萱冲王秀秀一摆手，沉声道。
灭空一声叹息，无奈道：“老夫若不奉命行事，定然难逃一死，因此迫于无奈，我与绝空一直追到灵罗大陆北域，却在凛冬城外跟丢了那位妇人，为此老夫被尊上狠狠责罚了一番，因而记忆犹新！”
这一刻，叶萱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娇躯不禁瑟瑟颤抖，面色从未有过的难看，良久之后艰涩道：“但不知……你二人凭什么断定那母女就是你们所要扼杀之人？”
提及此事，灭空老脸蓦然动容：“那妇人说起来也就年方十八，不过却是老夫生平仅见的绝代佳人，如今红颜榜首诗妃雅已是绝美，不过与那小妇人相比，仍然相差甚远！”
“单凭她的美貌你们就敢肯定？”叶萱不死心地追问道。
“那倒也不是，尊上当时说过，那小妇人手中有着两件至宝，其一称作‘紫麟璧’，本是五大家族之中诗家的传世之宝，另一件宝物更加神秘，是一枚看起来黝黑平凡的储物指环，我等长老只凭这两件东西，便可证实那对母女的身份！”
灭空说完攸然一愣，他忽然发现叶萱眼圈湿润，泪水一个劲的打转，魂不守舍地念叨着：“这不可能，不可能……”
老家伙眉间皱成了“川”字，眼前蓦然一亮：“咦……说起来叶姑娘倒是与那小妇人有着几分神似，难道说……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叶萱神色的变化王秀秀也是看在眼里，头脑简单如她，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只因当初孟氏说过，叶萱本是她自凛冬城西郊河畔抱养的女婴，而且王秀秀也知道，叶萱胸前衣襟之内确实有着一枚黑曜指环，而这枚指环就是来自当年的那个襁褓！
若是这样看来，灭空必定不是信口雌黄，但王秀秀担心叶萱乍听此事，精神上受不得太大的刺激，因此佯怒道：“老东西胡说什么，信不信老娘捏爆你的脑袋！”
“老夫所言句句属实，你就算杀了老夫也不可否认！”灭空梗着脖子，与王秀秀怒目相对，显然被对方的蛮不讲理气得不轻。
“我们走！”叶萱心情烦乱，忽然一摆手，冷着俏脸转身走出黑屋，王秀秀只得反手锁紧屋门跟了上去，并且眼神复杂道：“主人，此事错综复杂，咱们从何查起？”
叶萱脚下一滞，略微捋了捋情绪，摇头轻叹道：“这桩陈年往事追查起来确实棘手，咱们不可能冒失地前去质问恒河老鬼，更加不可能找出灭空所说的那位神祇，若想查出一些端倪，眼下只能寄望于她了……”
“她？”王秀秀一愣，莫名其妙道：“她是谁？难道此事除了恒河老鬼和咱们，还有第三方知情者？”
叶萱眼波微漾，淡淡道：“凡事总有一个切入点，不过事关我的身世，你且去好生修炼，我自会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查个明白。”
“属下……遵命！”王秀秀张了张嘴，终是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抱拳退去。
叶萱痴痴发了一会儿呆，纤细的倩影显得有些孤单惹怜，半晌后不禁喃喃道：“这具身躯的原主并不是我，她的身世本也与我无关，之前情绪几乎失控，恐怕那并非是我的主观意识，难道你的意志……还没有散去吗？”
这番话听起来有些疯言疯语，只有叶萱知道自己口中的“你”，指的正是这具身躯的原主人，那个当初在铁脊山，已被叶桐与叶菱联手击毙的叶萱！
当然，叶萱的疑惑无人能够回答，却见她心念一动：“罢了，既然我的灵魂占据了你的身躯，我便有义务替你探寻身世，你的灵魂虽已泯灭，这道执念就放心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