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秋痕沉吟了片刻,苦笑道:“我当年前往魔神荒丘,便发觉那困囚天魔老祖的禁制已然松动,因而将此消息带回,也不知五大家族做好了应对之策没有,若是让那魔头逃出生天,后果不堪设想啊……”
就在这二人悄声攀谈之际,诗妃雅已然笑吟吟上前,与凌烟楼主客套了一番,随即伸手相请道:“诸位前辈既然到齐,寿宴便可开始,家父已在麟云殿虚席以待,请随我来……”
“云楼主,请!”随着诗妃雅婀娜移步,敖洪也懒得搭理蔺千蚀与慕秋痕,竟讨好似的冲那凌烟楼主伸手相邀同行。
“哼,身为三巨头,却对一个年轻人如此谄媚,敖老鬼越发没出息了!”蔺千蚀翻了个白眼,旋即与慕秋痕并肩而行。
这几位身份尊崇的强者先行,接下去才轮到万蛟门主杜八,神药宗主江筠,冰绝宗主何常,千荷谷主上官瑶等人尾随而上,这强者与弱者之间的微妙差距落在叶萱眼中,不由让她又是一阵感慨。
登麟殿千余宾客鱼贯而出,很快来到麟云殿。
麟云殿内已设下丰盛筵席,大殿之中灯火通明,在这入夜时分照得如同白昼,诗家子弟们纷纷穿梭于席间,应酬接待着各路豪强,一副庄严中不失热闹的气氛油然呈现。
席分主次,众人举目望去,首桌大位赫然端坐着一位颚下三绺清须,面貌中正仁和的中年,此人身段修长,生就一对凤目龙眉,举手投足颇具威严,只是眉宇之间覆着一层淡淡的忧思,即便在这生辰之日也是难以挥却。
“他……他就是爹爹……”不知为何,叶萱心头微微一颤,来自血脉之间的那缕思念,以及初见生父的淡淡怯意混杂一团,让一向镇定从容的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柔荑不由一紧,一股暖意包裹而来,君舞阳仿佛看出叶萱的不妥,上前握紧了她的手,这稳健温热的大手,着实给叶萱带来了极大的安慰,神思恢复清明之后,淡淡吩咐道:“分散就座,稍后给爹爹贺寿。”
“是……”铁峰众人随即抱拳退开,分散在殿内各桌,总之都是一些不起眼的角落。
叶萱与君舞阳,王秀秀,小刀,刘三,螭龙太子几人随后找了个僻静之处坐下,紧跟着众人耳畔便是传来一道洪亮高喝:“幽冥谷蔺谷主赠破真丹三枚,祝家主千秋万世,洪福齐天!”
“我嘞个去……破真丹,还特么三枚!”
“啧啧啧……三巨头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三枚破真丹入手,意味着诗家又将多出三名灵真境强者!”
“不错,看来黄龙商会与天竹苑的寿礼也不会寒酸!”
“那当然,此时正是在人前展露庞大底蕴的最佳时机,三巨头这等人物会轻易错过才叫奇怪!”
“嘘……别吵吵,看看那几家送的什么寿礼!”
就在四座震惊之际,首座一侧的接待司仪又是一声高喝:“天竹苑慕修士赠须臾美酒一坛,贺家主松鹤延年,武道长青!”
“只送一坛酒?真抠门……”高喝一落,登时有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嘟囔了一句,而此人恰巧就坐在叶萱那一桌。
“你懂个屁!”旁边某个门派主事人立刻瞪了他一眼,不屑道:“你可知慕修士的佳酿需要耗费多少珍稀灵药来酿造?你可知道酿造一坛须臾美酒需要花费多少光景?你又可知这须臾美酒价值几何?什么都不懂就敢大放厥词,一桌二傻子……”
“呃……”叶萱六人顿时一头黑线,心说你骂就骂了,何必将我们一起骂进去?那傻缺又不是跟我们一伙儿的……
这傻缺年近四十,闻言也不着恼,反而摇头晃脑道:“须臾美酒,以川岸子,茯苓草,血榴花,千年雪蚣,每月初一之朝露,每月十五之夜露……辅以温玉寒池酿制而成……”
这货一口气说出近百种珍稀酿酒之物,叶萱等人听得吃惊不已,也将那位门主说得面红耳赤,一时无以应对,因为他也不知须臾美酒的配方,岂能开口反驳?
却见这人接着旁若无人道:“酒名虽为‘须臾’,但却需要置于温玉寒池发酵百年方得一坛,价值几许只有亲手酿造者才知,但就算恒河尊者那等人物想要弄上一壶,也得费尽心思才可得到,鄙人说得可对?”
“这……”那位门主目瞪口呆,懵逼的表情差点把叶萱几人笑喷,如今看起来他才像是二傻子。
这门主心有不甘,眼珠一转便是赤着脸争辩道:“反正谁也不知慕修士的美酒究竟参杂了多少灵药,你这家伙信口胡说一气也没人能分辨真假!”
“信不信由你,老子是来喝酒的,不是来跟你这二傻子置气的……”这人说完再也不理那位门派主事人,端起面前酒盏浅了一口,旋即哼着小曲儿,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哈哈哈……”刘三等人终于绷不住笑起来,因为那位门主老脸竟然活活气绿了……
面对满桌嗤笑,那位门主却是生生憋了一肚子气,只因这场合不容他掀桌子发飙,否则一旦触怒诗家,他和他的门派一夜之间就会灰飞烟灭!
然而此刻司仪已然高声诵读黄龙商会的贺礼,竟是百枚上品灵石!
这份重礼再次引起四下一片惊哗,虽说诗家坐拥着一条灵脉,可源源不断盛产灵石,但这些灵石大多都是下品,只有稀缺的一小部分是中品,至于上品灵石,大约百年能否挖出一枚都是悬念!
继敖洪的寿礼送出之后,就见凌烟楼主缓缓起身,亲自奉上一张礼单,而后淡笑着负手而立,静待司仪诵读。
经过之前登麟殿那副排场,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了这位新晋崛起的年轻强者,他们一个个抻着脖子翘首以待,着实对凌烟楼的贺礼感到好奇。
那司仪展开礼单只看了一眼,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一般愣了!
司仪的变化让诗诺天以及一干诗家高层都是感到莫名,心说以诗家的财大气粗,什么礼物能把这位家族大管事惊成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