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将衣物交给犹豫要不要洗澡的齐昊宇。“好好洗一下吧,我不走,就在外面等着你。”
得到承诺,齐昊宇才决定洗洗他自己都感觉受不了的一身酒气。
浴室门关上,苏浅立即走到茶几前指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酒瓶子。“齐阿姨,让人把这些都拿走,不能再让他喝酒了。”
齐夫人看了一眼暗处的摄像头,虽然对苏浅指使她做事感觉不快,还是没敢反驳地马上叫来下人收拾。
等到齐昊宇匆匆洗漱完刮干净胡子走出浴室,卧室里已经恢复了清洁和应有的温馨。
看着正在和母亲一起铺床罩的小女人,齐昊宇真希望这情景真是他们未来一家人的幸福写照!
不顾母亲在场,齐昊宇径直走到苏浅身后,伸手扳过她肩膀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刚刚一见到她他就想这样做了,只是因为自己的形象实在太差才没有付诸行动。
苏浅身子有些僵,反射地想将那具不再属于她的怀抱推开。“昊宇,去吃饭吧。”
齐昊宇感觉到她的抗拒,更是不安地收紧了手臂。
“浅浅,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这阵子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知道都是我伤了你的心,以后我保证不会了,我的时间不多,我们好好的行吗?”
一想到这人的病会引发暴躁,苏浅只能放松身体变相给他安慰。“要想我们之间好好的,那你得听我的话,否则我马上就走!”
略带不满又娇嗔的语气,是她从前和这人说话常用的口吻,如今再用这种被娇宠坏的口气和这人讲话,居然感觉心酸得难受,眼睛也不由自主开始发热发潮。
细想起三年来的过往,齐昊宇对她真的很好。如果不是出了这么多意外,苏浅相信自己绝对不可能会对这人变心。
可是现在她真真切切对易天逍移情了!虽然和齐昊宇的爱情已经变质,但却无法不去自责自己的薄情和花心……
齐昊宇听闻如此熟悉的威胁,往日娇憨的女孩儿似乎又完全回到了过去,让他激动得声音都颤抖。“好,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
“真的?”苏浅松了手,尽量表现出一副温驯的模样依偎在那具明显削瘦的怀抱。
“当然是真的,浅浅,我一直在向上天祈祷:如果你还肯回心转意,要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齐昊宇蕴满深情的嗓音极度沙哑,下巴搁在苏浅肩膀上,她能清晰听到他压抑的哽咽,更能感觉到肩背上被泪水打湿的凉意。
想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曾经是那么丰神俊朗,而此刻居然如此憔悴又落魄,苏浅心头无法不触景伤情,小手也轻轻环上男人细瘦的窄腰。
“齐昊宇,如果你能好好的,我真的希望未来的生命里一直可以看见你!”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能合好应该高兴才对,昊宇,快带浅浅下楼去吃饭吧,别让人家饿着肚子。”
齐夫人努力挡了半天摄像头,生怕易天逍看到两人拥抱的这一幕会惹来麻烦。
“对,去吃饭吧,你都瘦了。”齐昊宇猛然惊醒似的抹去眼泪,伸手拉住苏浅一只手,牵着她出门。“想吃什么?我让厨子给你做。”
“什么都好,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会儿吃完饭就去医院。”苏浅抬手理了理齐昊宇头上潮湿的头发。“看这伤口都还没好利索,不包起来太难看了!”
齐昊宇这才想到自己头上被剪掉一撮头发的伤口。刚才洗澡时着急,他直接将绷带扯掉了,梳头时怎么都没法遮住那一块,的确是不好看。“敢笑我了?淘气!”
长指刮上鼻梁,又是两人曾经亲密无比的小动作,苏浅眼圈顿时红了。
三年旧爱,不再面对也就罢了,此刻却不得不重新面对,往事历历,真的是处处让人鼻酸。
苏浅的到来无疑让齐昊宇很开心,即使连日宿醉让他头痛得发涨,却还是在她的强制下吃了一碗饭,又顺着她的心意去医院重新包扎伤口。
或者是害怕触及易天逍的话题会再惹苏浅不高兴,齐昊宇居然只字未提,两人坐在候诊大厅里等待最新的检查报告,齐昊宇一只大手始终紧紧握着苏浅的手,生怕她会跑一样。
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让苏浅心里很是难受。
三年相恋,这人始终对她纵容有加,不管齐昊宇最终犯了什么错,都抹煞不了是她背叛感情的现实,尤其是她根本无法否认,她是真的对易天逍动了心,所以才包容不了齐昊宇的过错……
现在她是活该一边承受着自责感觉对不起齐昊宇,一边又怀着内疚感觉有负了易天逍!
齐政一手拿着检查报告,脸上带着丝喜色走到两人身边。
“昊宇,你的病历我发到了美国权威机构,那边回复说马上手术完全有治愈的可能,听爸爸的话,我们准备一下去美国吧。”
齐昊宇闻言表情立即变得阴沉。“我不去。”
苏浅皱眉看着那张固执的脸。“为什么不去!你不想再活几十年看着我吗?”
齐昊宇深情的目光转到那张急切的脸上,抬手抚了抚苏浅长发。“我怕万一上了手术床,就再也不能张眼看到你。”
“不会的!怎么可能那么严重。齐昊宇你别自己吓自己,现在的医疗水平这么高,好多比你情况还严重的人都治得好,你这么坚强这么有毅力,怎么可能熬不过一个小小的手术?”
齐昊宇摇头,目光中全是疼痛。
“我没信心。浅浅,就这样吧,能和你在一起三个月,我这辈子知足了。我们什么也不要多想,就让我可以每天看到你、摸到你,我不求其他,只想这样幸福又充实的走完最后的这一小段路,你会陪着我对不对?”
苏浅摇头。“你不能这么自私!你是知足了,可是我们呢?你走了我们怎么能够好好的活下去?齐昊宇,你忍心看着这么多人为了你难过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