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芊芊好了。”顾芊婉虽然是调皮着在笑，但是心里却慢慢往下落，总感觉灏溟宣在这时候把自己喊出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灏溟宣纤长的手指转了下白玉酒杯，情绪似乎有些烦躁：“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毕竟咱俩现在也算合作关系，我不想引起你什么误会。”
顾芊婉的心莫名其妙又往下沉了点。
“什么事你说呗。”
“你应该不介意我们的迎新是在天黑后进行吧？”灏溟宣的眼神中满是挣扎，似是要说什么，但又没说出口，只是这样征询着顾芊婉的意见。
顾芊婉立即跳了起来，满脸不赞同：“我当然介意，我们老家那边新娘子出嫁，都是新朗来接，并且要清晨出发才吉利的，只有和死人结婚，才半夜出发呢，你什么意思呀，不想娶直接说呀，反正现在咱俩也没有感情基础，想退出容易呀。遗憾就遗憾呗，我不相信再找不到比你更强的男人了。”
“你安静一点，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芊芊，我索性告诉你吧，我，你所看到的现在的我，只能在晚上出现，白天那个人不是我，你明白吗？”灏溟宣的语气有些急促，有些凌乱，脸上少有的出现一丝慌乱。
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乱什么，根据他自己的理论，他压根不在乎不喜欢眼前这个女贼，看顺眼也只是为了利用，如果女贼不配合，妨碍到了他，他绝不会手下留情，一定会斩草除根。
所以他才说的这般坦然，因为他不在乎小贼用怎么样的眼光看他，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说出来后，却莫名有些慌张，还有些担心小贼会怎么样看他，会不会觉得他是怪物？
“说的是什么呀，听不懂哎，什么一会是你，一会又不是你，那白天不是你，是谁呀？”顾芊婉故意反问道。
她心里已经非常不舒服起来，这算怎么回事，自己当初与他相谈，已经到了生死相依的地步，他都未曾开口，说过自己的事情，现在病对一个才见了次面，不过是互相利用打击敌人的小贼时，却要说出事实来。
以前的他，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连这样一个小贼都不如吗？
是不是换了别人，用这样的方式靠近他，他也会照样对她产生兴趣，进而走到这一步？
顾芊婉这样说，如果被灏溟宣听见，一定会很喊冤枉啦，这阵子他都有认真试过，让楚流风从各地寻找各式各样的女子，都采用顾芊婉当初的方式靠近自己，结果他居然第一眼看见了就很烦，并且觉得对方很假，直接就想掐死人家。
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何会对顾芊婉这样的小贼有这样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虽然还谈不上喜欢，但已经到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地步。
他也是没办法，如果不及时跟芊芊打招呼，万一被她发现，恐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他潜意识里，不想让芊芊误会，甚至是离开他。
他自然是不承认，这样的感觉可能会演变成喜欢，这样感觉形成，最根本原因是因为，在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里，他们曾经十分相爱。
他只是觉得既然是合作，当然要心诚，要明白双方的处境喽。
“我说出来你也许会害怕，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并且接受，因为就算你害怕，就算你想要逃开，我也不会允许。要么你选择留在我身边，我们继续合作，要么，你就只能死。”灏溟宣的声音冷漠了下来，眼中也满是肃杀之意。
“好，你说说看，本女侠长这么大，有什么没见过的，会怕什么，你难道是鬼不成？应该不是鬼，有温度的。”顾芊婉故意说道。
“我这具身体里面，装着两个灵魂，白天的那个灵魂是个胆小鬼，皇上那样对他，他居然一点不怨不恨，反而还想要讨好对方，晚上才是真正的我。你想要合作的对象，也是我，所以我才说，白天的时候，你不必搭理他。成亲不过是个给人看的过场而已，如果你一定要白天，也可以，我来想办法。”
他说了，他终于说出来了！
顾芊婉的心里像被塞了一团团的棉花，堵的难受，明明知道，他现在说的也是自己，但就是无法释怀。
曾经他们那么相爱，他都不肯说，现在却对一个等同于陌生人的人说，灏溟宣，你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灏溟宣见顾芊婉居然没有反应，还以为她吓到了，心里自嘲的想，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个女子，不害怕这样的自己吧？
不过，灏溟宣眸中闪过一道冷芒，若是她敢逃开，他一定让她生不如死。他会让她知道，招惹了自己的下场。
“可是你的身体里，怎么有两个灵魂，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难道就没办法把另外一个赶走吗，虽然我并不害怕，但是如果正是天黑交际的时候，岂不是很奇怪，说着说着，就换人了。”
灏溟宣心里一松，莫名滋生出一点喜悦来，她竟不害怕，太好了，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本王试过了，只是另一位比较讨厌，有些麻烦。反正你知道这个情况就好。若是到了白天，不必与他多废话，他那个人就是话多，你不理他还好，你一理他，他不知道有多烦人。以前他就常常与我作对！”灏溟宣想起宣明就恨的牙齿吱吱叫，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些零碎的片段。
一个女子的背影，很模糊，但是很亲切，亲切的像就是与他一体，他看见她和宣明一起逛街一起吃糖葫芦，还在酒楼喝酒。
“呃，怎么回事，她是谁？”灏溟宣感觉头里像有一根刺在扎，刚才闪过的画面又回来了，他看见宣明正俯下身，在亲那个模糊的女子，不知为何，当他看见这场景时，竟然心里气愤无比，有种想要将宣明撕成碎片的冲动。
顾芊婉眼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见灏溟宣脸色痛苦，眼神复杂，立即对他施展读心术，竟然在他的心里，读到了昔日的片段！
灏溟宣只感觉头疼的像要炸裂一样，脑袋里面，各种凌乱的画面不停的闪过，但是又看不太清楚，越想看清楚，头就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