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徐盈盈孤零零一人站在场内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晓红几番劝说,她才终于跟着晓红一起离开了。
苍若看了这么一出大戏,因着事不关己,还能好心情地调侃几句:“流夏国主不去看看皇后的伤势,反倒来陪我这个大男人,皇后若是知道可不得伤心?”
宋臻睨他一眼,淡淡道:“皇后有国舅们陪着,朕很放心。”
苍若嘴角勾起:“说起来,虽然皇后受伤导致比赛作罢,但比赛终究还是有输有赢的,这场比赛无疑是你们的皇后赢了。”
宋臻也笑,但眼底却没几分笑意,只是客气地纠正他:“是流夏国赢了,苍若国主。”
“哈哈,对,是流夏国没错。”苍若毫不吝啬地夸赞道:“说起来,你们流夏国的皇后倒真是给了我不少惊喜,我可鲜少见识到能从戎承手里抢球的人,尤其她还是个女人,真是个女中豪杰!”
宋臻点点头,状似漫不经心地提起:“苍若国主有所不知,皇后的父亲正是边漠大将军王朗将军的女儿,正所谓虎父无犬女,大抵就是如此。”
皇后的身份苍若自然是知道的,她那几个哥哥们这几天可一直都在和他打交道,王朗的名字他更是熟得不能再熟……
面上闪过一丝厉色,稍纵即逝,苍若又扬起了笑脸,眼神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流夏皇帝若是喜欢虎女,那么我们金云国的美人,流夏皇帝应该也会喜欢的……”
他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身后,朝末席上的云瑶公主勾了勾手。
……
六月初的天气晒得不像话,妃嫔们宁愿窝在寝宫里写大字,也不愿出门踩点碰运气……试试看能不能和宋臻来个不期而遇。
以前这是她们最热衷的事情之一,然而最近这几天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她们心灰意冷了不少。以往三三两两还会凑到一起磕磕瓜子,聊聊天,如今却一个个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也真是奇了。
你若要问她们原因,她们大概只会叹一口气:这劳什子的鬼天气,就算男人被人勾跑了也懒得追回来呀……
而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乾清宫的厨房里却依旧没得空闲,鸣鸾在熬药,厨子在做吃食。
炉子里的热气蒸腾而出,将整个厨房都变成了烤炉,鸣鸾一边擦去额前的汗水,一边拿小扇子扇着炉火,计算着药材该熬多久才适合。
厨子将红珊瑚珠般的新鲜樱桃去核,盛入银盘之中,再在上面浇上白雪般的乳酪,做了一盘诱人的樱桃浇酪。
深色的盘子,衬着乳酪樱桃的雪白殷红,其色当更加动人,加之樱桃自身的甘甜滋润,在这炎炎夏日之中若是能吃上几颗,不可谓不是一种享受。
厨子拿手巾擦了擦汗,转头一瞧,鸣鸾始终蹲在小炉子前,倒好像坐化了一般。
便与她道:“鸣鸾姑娘,炉子的火我来看罢,你先把小粥和樱桃浇酪给娘娘送过去,娘娘若是醒来的话,害怕饿着。”
鸣鸾却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依旧杵在炉子前边一动不动,厨子疑惑地饶到她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鸣鸾姑娘,回魂啦。”
鸣鸾惊醒过来,忙歉意地看了他一眼:“程大哥?”
厨子见她神情恍惚,忍不住叹口气:“鸣鸾姑娘你这几天压根没怎么休息,要不还是先去睡一觉罢,粥和樱桃我让别人给娘娘送去。”
鸣鸾笑笑,扬起一个疲倦的笑容:“不碍事,我不累。”
“鸣鸾姑娘你怎么这么一根筋呢,真要累晕了才算累么?你赶紧去休息一下,醒来好再照顾娘娘!”厨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往外头推去,夺过了她手里的扇子,抢走了她的工作。
鸣鸾失笑,倒也不抢回扇子,转身便移步到了灶台前面,将粥和樱桃往食盘里放。
见厨子还有话要说,她赶紧摇摇头打断了他:“说起来,自我十岁那年开始伺候娘娘,便从未见过娘娘生过病,这还是我第一次伺候娘娘卧病在床,娘娘不醒来,我也睡不着,所以程大哥不用再劝我了。”
王媛媛昏睡了足足三天。
她被马踢中胸腔,受了内伤,好在没有伤筋断骨,但马蹄在她身上留下的印子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
太医们劳心费神地帮她疗养了一番,然而三天过去了,她依旧煞白着一张脸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一点也没有要转醒的迹象,气得王家兄弟几个大发雷霆,却也无可奈何。
说起来,王锦逼着王媛媛穿金丝软甲的时候,他可没想到这东西最后竟然会派上用场,若不是这东西做了缓冲,王媛媛的肋骨指不定得断多少根,更甚至内脏破裂!
王媛媛在太医院躺了三天,宋臻并没有让人将她移回乾清宫,在太医院里倒是方便太医们照顾她了,也方便王家兄弟进宫探望她了,也不知宋臻是出于贴心,还是因为……忙着消受美人恩,顾不上理会王媛媛。
鸣鸾托着食盘走到了太医院,熟门熟路地找到了王媛媛所在的房间,正要进去,眼角余光却瞥见身侧有人靠近,连忙闪身避开转头瞧去。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素色长衫,左脚裹着一圈一圈的白布,胳肢窝下正拄着拐杖。对上了她的眸子,他咧嘴一笑,唇红齿白,美如冠玉,一双桃花眼中波光潋滟,脸上那两点擦伤倒一点无损他的俊美,反倒还给他添了几分男人味。
某闲王乐呵呵地打招呼:“鸣鸾,又来看你们家娘娘了呀。”
鸣鸾正要答话,却不料他的手已经伸向了她手里的银盘,刷地一下便抓走了三五颗樱桃,抛两颗入嘴,面上扬起了心满意足的笑:“鸣鸾可真是贴心啊,我看你们娘娘今天也不会醒了,不如这樱桃就由本王来帮忙解决罢。”
鸣鸾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这几天她天天往太医院跑,天天都能遇到宋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