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宋胤和却突然朝他看来,问道:“喂,小子,最近你这楼里可有金云国人来过?”
若白惊了一下,眼下正是敏感时期,宋胤和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王毓见若白被吓到了,赶紧将他护在了身边,漫不经心地回了宋胤和一句:“你这是生什么气呢,就算心里不痛快,这个梁玉也被你给揍了,你还想做什么?”
宋胤和狠狠地瞪了王毓一眼,粗声粗气道:“老子心里不舒服,现在还想揍人,金云国人不是敢打我们流夏国么,我要打还他们,正好出出气。小子,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金云国人,有的话我再赏你两个元宝!”
若白瑟缩了一下,王毓见了,顺势拍了拍他单薄的脊背,朝宋胤和说道:“你说话别这么大声,金云国人前几天不是都走了么,怎么可能还会有。”
不料宋胤和财大气粗,竟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千两银票拍在了桌子上:“说不定真有呢,有的话,我定要揍扁他们,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他语气愤恨,神情暴躁,看着当真是随时都要暴走似的。
若白的视线又忍不住飘向了那张银票,这银票的吸引力可比银元宝还要来的大,那里可是一千两哎!他无意识地舔了舔下唇,动了心思。
见宋胤和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算把银票给收起来,这下若白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惊呼一声:“爷!那个……我知道哪里有……”
闻言,王毓和宋胤和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暗暗笑了。
再说这边,王媛媛和王琳琅越往高处爬越是吃力。
这清风阁一共五层楼,她们爬了老半天,总算是爬到了第四层。
王媛媛攀在窗台上直喘气,王琳琅却仍不觉得累,还打算继续往上爬,王媛媛忍不住央求她休息一下。
“媛媛,快点上来,时间紧急,况且这楼道里随时都会有人经过,等会儿要是被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我现在没有内力,用不了轻功,可救不了你。”王琳琅催促着。
“是,姑姑。”王媛媛直起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继续往上爬,可突然间,她眉头皱起,定在了原地。
王琳琅朝她伸出了手,却瞧她一动不动,且神情看上去颇为怪异,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姑姑,我又闻到了那个味道!”王媛媛低声说道,而后她又转身朝楼梯口的方向嗅了嗅。
王琳琅讶异,顿时明白过来:“你该不会闻到了云瑶公主身上的味道?”
王媛媛点了点头,表情有一丝迟疑。那个气味淡的很,加上空气中还混合着各种各样的脂粉香味,她生怕自己闻错了。
但是,如果她没有闻错的话……
她和王琳琅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神情都是说不出的冷厉。
她们可以确定,云瑶公主身后的那个人就是内贼,如果王媛媛没有闻错的话,也就意味着云瑶公主曾经来过这里,甚至刚刚来过这里,也就意味着……泰王必然是那个内贼!
天!今天运气也太好了罢……
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天,费尽了精力,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终于要看清那只狐狸的真面目了么!
王媛媛的手竟忍不住轻轻地颤抖起来,有紧张,但更多的是因为秘密即将被揭晓而感到兴奋,为能够找到幕后凶手,还自己一个清白而激动,为终于能让那人露出狐狸尾巴而得意……
她已经憋屈了太久,这次一定不能饶了那人!
……
而与此同时,皇宫内。
宋臻已经连续两天没出过御书房的大门了,眼底已有了明显的乌青色,然而众臣虽然心疼他,却没人敢叫他歇息。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苍若那边的事情还没个结果,南方那边的涝灾竟又加剧!
为了稳定灾情,宋臻一大早又召集了要臣商讨该对策,等如何处理灾情、赈济、筑堤、疏通等等方案都有一定的解决头绪后,已错过了午饭时间。
本想留众臣们一起吃个午饭的,但抬眼间,见他们俱是一脸疲惫,宋臻便又作罢,叮嘱他们把文件交代下去后好好回家休息。
最近忙的不可开交,还有许多的事情待解决,若是他们累垮了的话可就不妙了,是以,宋臻觉得自己还是得多多善待这些用得上的人。
然而他却忘了体恤自己,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不等大臣们吃不消,他自己恐怕会是第一个累趴下的!
距离缙云关总兵的信送过来之后,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除了一份缙云关总兵抵达玉林关后的文书,以及一份玉林关贺将军请罪的文书,再没收到过别的书信了。
照理来说,益阳王和镇北侯也应该收到了他的信,正在前去支援边漠的路上。
就是不知道苍若那边的动作如何,若是若是从缙云关之后一路快马加鞭赶去边漠,时间怕是会比原先预计的还要快,说不定边漠的战争已经打响……
王漓和王锦被抓,生死未卜,缺少了这两名大将,王朗可以说是少了左膀右臂,加上他休战了这么多年,空长了年龄却被消耗了精力,不知他还能否再战?
不过,就算王漓和王锦没有被抓,但王漓还受着伤呢,也没法派上多大用场……
这么一想,他便明白了,当初苍若在武斗场上为何要屡次冒犯流夏国的武师,他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逼王漓上场,好乘机让王漓受伤,消耗王漓的战斗力……
亏自己自诩聪慧,当初竟没有意识到这点,着实失策。
宋臻无声地叹一口气,不管是站在皇帝的角度,还是站在妹夫的角度,他都希望这两人能平安无事。
他没意识到自己的眉头紧紧皱起,过几天他也才十五岁,这种年纪,眉间却已经有了好几道深深的褶子,长此以往,恐怕只会越发显现出老态。
脑海中无意间略过了王媛媛窃笑的脸,以及每次耍小聪明时候,骨碌碌转动着的眼睛,他心口一紧,眼中不意外地划过了一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