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目无尊长,没大没小,竟然敢这么和朕说话!”
“呵,不好意思,朕才是当今皇上,你这个野鬼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不要在世上惹麻烦了。”
宋宴城暴跳如雷:“好,好你个宋臻,你就这么对待你的亲生父亲?”
宋臻继续冷笑:“说得好像你有把朕当亲生儿子似的,可笑至极!”
“……”
这两人吵起来倒是没完没了了。
眼下太后的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了一半,但关于如何处置却还是个迷。
此外还有个更大的问题还没得到解决,那便是王琳琅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况且,就算她出现了,她和宋宴城日后又该怎么办,总不能以亡魂的形态游走于世吧?
王媛媛可清清楚楚地记得顾留白曾说的,一般亡魂至多只能在世上逗留七日,超过七日便容易灰飞烟灭,当然还有可能堕入魔道,化为恶鬼。
而王琳琅和宋胤和虽然眼下还没怎么样,但一直当游魂可不是个办法,这可得好好想个主意才行。
光是想到王琳琅可能因为精元过于虚弱而消亡,王媛媛心里便不由焦虑起来。宋臻和宋宴城的吵闹还在继续,王媛媛一急之下,干脆从宋臻身后钻了出来,打断了两人争吵,问宋宴城:“你找我是想说什么,说吧。”
宋宴城正在气头上,态度自然没多好,听王媛媛开了口,他竟还纠结起王媛媛的称呼问题:“以王朗女儿的身份,你本该自称臣女,以当朝皇后的身份,你该自称儿臣,你这还真是一点教养都没……”
宋臻不客气地打断他:“有事说事!”
宋宴城不满地瞥了宋臻一眼,倒也没再啰嗦了,而是直勾勾地看着王媛媛,问:“你是怎么知道朕会挑在今天出现的?”
方才王媛媛与太后说,宋宴城是特意在今天出现,为了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宋宴城留意到了这点,心里自然好奇。
然而被他问起了,王媛媛却摆了摆手:“只是推测而已,先是日蚀,再是太后的阴谋,然后你就出现了,只能说这一切都太巧了……”
的确,但凡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宋晏城和王琳琅都没法出现。而如果宋宴城和王琳琅不在的话,之前太后刺向宋臻的刀子,很可能就会扎入宋臻的心肺……这个可能性实在令人不怎么愉快。
宋宴城清咳了一声,还想要再说点什么,怎料他还没开口呢,眼前人影一晃,王媛媛竟又被宋臻给拉到了他自己的身后。
“问题问完了吧。”宋臻整张脸布满寒霜,冷得像寒冬腊月。
宋宴城:“……”
他怎么觉得他这儿子防他比防贼还厉害。
宋宴城心里很是不乐意,眉头一竖起,又忍不住要发火。
但这次他才一张嘴,却又被打断了的。
只不过,这次打断他的人不再是宋臻,而是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你就长点心眼吧,侄女婿这是在嫌弃你,你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这个声音一出现,宋宴城脸上的怒意倒是马上消散了去,并堆满了笑,忙不迭地转过了身子。
王媛媛和宋臻也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宋宴城的身旁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她穿着一身深红色的劲装,作的是中性打扮,长发高高束起,有两三缕随意地散落在额间,看上去潇洒不羁,颇有几分男性的豪爽。
她的身形高挑,肤色不像一般姑娘家那么白皙,倒是更为健康的一种颜色。
而比较有标志性的,大约便是那一对挺拔的剑眉,使得她看上去英姿勃发,充满了灵气。
宋臻有一刹那的愣怔,旋即,飞快地将视线转向了身旁的王媛媛,像是在确认着什么:这人,实在是和王媛媛太像了!
尤其现在的王媛媛,经历了边漠风沙的洗礼,使她瘦了黑了,性情也比以前更豪爽随性了,倒真是与眼前这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看样子,这人显然就是王琳琅了。
而那厢,王媛媛已经发出了一声雀跃的呼喊,喜不自胜的朝王琳琅跑了过去。
然而跑的近了,她又连忙停下了脚步,并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生怕因为自己的存在,导致王琳琅出事。故而只敢在她认为安全的距离内,欣喜万分地唤了一声:“姑姑!”
王琳琅倒是不甚在意地朝她笑了笑,道:“你走进些也无妨的,没有那么严重。”
王琳琅的声音算不上好听,毕竟是在边漠喊打喊杀的将军,加上她从小就是个野性子,没半点女儿家的矜持,一把好嗓子早被她给折腾坏了。眼下她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一般的闺阁女子那般温柔婉约,却有些沙哑和低沉。
但这声音和她本人的形象倒是极为相符,且听起来不仅不会让人觉得难受,倒会让人觉得她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忍不住想要与她亲近亲近。
说起来,这也是王媛媛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见到王琳琅本人。
虽然也曾在画像上看到过一次,但画像本就容易失真,且那副画像也很快就被毁了。眼下亲眼见到了真人,也算是填补了记忆中的一大块空缺,王媛媛自然欢喜。
况且,正如奶奶和哥哥们曾说过的那样,比起女装,姑姑还真是更适合穿男装。她若是故意再把自己弄得男性化一点,走在街上,怕是得吸引一票的千金小姐们的青睐呀。
王媛媛正喜不自胜,准备和王琳琅好好地聊一聊呢,宋宴城倒是忒不识趣地又要和宋臻叫板了:“琳琅说你嫌弃朕……荒唐!你倒是说说,你哪来的资格……”
这要是再吵起来,怕是又没完没了了,好在王琳琅对宋宴城的命门拿捏得很准,只听她冷哼一声:“宋宴城,你来的目的就是专程找侄女婿吵架的?”
王琳琅的声音不轻不重,倒是让宋宴城瞬间便偃旗息鼓了,可见宋宴城再怎么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对王琳琅却还是言听计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