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太后越来越逼近宋宴城,就在那电光石火间,距离太后不远处的整排花架却猛地倒了下来。
太后大惊失色,想要退开却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花架朝自己的脑袋盖了下来。
伴随着一声哀嚎,以及一堆花盆摔碎时发出的刺耳响声,那排巨大的花架就这么直接把她给压在了底下。花盆的碎片落得到处都是,泥土更是散落了一地,放眼望去,一片狼藉。
比起方才的小打小闹,眼下这阵仗简直毁了整个御灵殿的后院,但与此同时,也成功地阻止了太后的行为。
周围一片沉寂,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来不及纠结那花架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倒下,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那花架底下的人影身上,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天色阴沉的厉害,一眼看去,倒是看不出太后有没有受伤,或是流血,但她方才还那般的泼辣凶悍,眼下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见她必然是凶多吉少。
宋臻最先回过神来,他眯着眼打量着那个难得安静下来的身影,却没有上前,只是双手却无意间收紧了几分,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
而先帝似乎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他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太后,既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上前去帮忙,倒像是失了神一般。
王媛媛倒是有心要过去看看,她虽然对太后厌恶至极,但她可不想太后就像这样死在自己的眼前。
况且,太后做了那么多的恶毒之事,却死得这么轻轻松松,如何对得起那些遭受迫害的人?天下可没有这么简单的事!
再说了,太后再怎么不像个母亲,但终归是宋臻的生母,她也不想因此给宋臻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这么想着,她赶紧松开了宋臻的手,小跑到了那花架旁边,想要把花架给抬起来。
但这巨大的花架既然能把太后整个人都压倒在底下,又岂是她一个人就能够抬动的?纵然王媛媛本身力气并不小,可即便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成功把花架给挪开。
王媛媛心里默数着一二三,而后猛吸一口气,抬起了花架的一角。
然而没人过来帮她,她到底没能坚持多久,手一软,竟又把花架给摔回了太后身上,溅起了一地尘埃。
不知道的,怕是要把她当做来补刀的,而非来救人的了。
显然太后就是这么以为的。
太后方才被砸得厉害,浑身不能动弹也就罢了,脑袋里也是晕晕乎乎一片空白,眼下被王媛媛这么补刀,倒是把她给闹得回过了神来。
这一回过神,登时不免来气。
“滚!你给哀家滚开!不要猫哭耗子!”只听她一边狠狠地喘着气,一边骂道。
王媛媛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本来还打算把太后给救出来,免得她就这么挂了,没想到太后却完全不领情,反过来还指着她开骂。王媛媛心里也来气了,听太后骂起人来还中气十足,可见伤得并不算厉害,她便干脆猛地松开了手,任凭那花架再一次砸到了太后身上。
太后再怎么嘴硬,但毕竟是肉体凡胎,接连两次被王媛媛补刀,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心里对王媛媛的恨意自然是更上了一层楼。
王媛媛也不和太后客气,松了手之后,还大摇大摆地晃到了太后的跟前蹲了下来。
而太后被花架压着,浑身无法动弹,只能趴在地上翻着白眼瞪视着王媛媛,这种卑微的姿态更是让她气闷不已。
忍着痛楚,她一边喘气一边骂着:“你居然敢这么对待哀家,你不得好死!”
听太后的口气,她恐怕以为是王媛媛故意掀翻花架,将她压在底下的,所以眼下自然是恨极了王媛媛。
然而实际上王媛媛方才可什么也没错,她自己心里也困惑着呢,琢磨来琢磨去,倒是猜出了一个答案:只有可能是王琳琅了。
这种感觉颇有些诡异,王媛媛明知王琳琅就在自己身旁,可自己就是看不到她,无法和她进行交流。
这个时候王媛媛倒是有些佩服起太后来了,尽管王琳琅是自己的姑姑,但此情此景,王媛媛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后怕的,倒是视王琳琅为死敌的太后,却似乎完全没把王琳琅视作威胁。
或许太后这是料定了,有宋宴城在,王琳琅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吧。
但是她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底线,她方才对宋宴城做了那样的事情,宋宴城再怎么惯着她,也不可能还由着她任性的。
王媛媛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摇了摇头,不客气地堵了回去:“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肯定还没死,所以我的死活不用你来操心,倒是你……做了这么多恶心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报应罢?”
太后闻言,登时怒不可遏,被王媛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已经够让她憋屈了,没想到王媛媛还口无遮拦地这样说她,她当真是杀了王媛媛的心都有了。
她张嘴嚷嚷着:“滚!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没有资格说哀家的不是!”
无奈她现在处境不妙,眼神压根发挥不出什么杀伤力,刺在王媛媛身上完全不痛不痒。
“资格?”王媛媛玩味地念叨着这两个字,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你害了我姑姑,又想害了我夫君,还几次想要杀了我,我是有多倒霉才会处处被你惦记,竟连说一说你的资格都没有?”
太后这回倒是不吭声了,毕竟王媛媛说的都是实话,这几点她还真反驳不了。
但不吭声不代表她知错了,她瞪向王媛媛的双眼中正燃烧着滔天怒火,其中意味不言而喻:王媛媛最好别给她机会让她起来,否则她定要让王媛媛万劫不复!
或许是被太后仇视已经成为习惯了,王媛媛倒也见怪不怪了,她先是瞥了眼一旁脸色阴沉的宋宴城,才又接着说道:“你说你何必做到这一步呢,你是太后,只要你不要做太出格的事情,没人能拿你怎样,偏偏你却一门心思地想着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