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没事,你先下去吧,我有话问风离。”墨煜并没有把自己的疑问问出声来。
“是。属下告退。”风鋆不疑有他,告辞离去。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墨煜沉声道:“风离,我,似乎失忆了。”
风离不可思议地向前急声问:“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很多人我都不认识,认识的人都跟我印象中的不一样了。”墨煜看着风离,神情认真:“你们称我为王爷,可是我什么时候封的王?父皇身体大不如前,到底为何?刚刚服侍我的女人又是谁?刚刚那名侍卫又是谁?”
风离惊住了,墨煜的神情不似开玩笑。
“可是王爷又记得属下,记得皇上和各王爷们!”
墨煜沉思了片刻,掀了被子下床,风离赶紧去扶,给他披上披风。墨煜推开窗户,满园梅花红白相间,热闹争艳,不似他的风格。
又回头看了看房中多出的一榻贵妃椅,枕头旁一双红色虎头娃娃鞋静静地躺着。
都是不曾有过的记忆。
“也许,我是不记得16岁以后的记忆。”墨煜猜测着。“因为,我最后的记忆,是我16岁生辰之时的清晨,那日风和日丽,天气甚好,我的心情难得的好,因为父皇给我办了丰盛的庆典,还因为过了16我就可以封王,远离帝都这些是是非非!”
墨煜回想着。对!他最后的记忆就是这样的,那日早晨他满是希冀,然后后面的他就不记得了。
风离也回想着:“也许吧,因为王爷那日之后也失忆了!”
墨煜皱眉,也失忆了?
“我失忆的事情你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墨煜想起父皇昨日跟他谈的话。
这些年发生的事,件件都是意外,然而,哪里会有那么多意外呢?
太子之位空虚已久,我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朕欲传位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如果只有登上那帝位,才能保我所爱之人,那我将不惜余力,奋力一搏!
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所爱的人?刚刚服侍他的女子吗?
“你且先告诉我这些年发生的事,要事无巨细!”墨煜坐在了凳子上,要好好听听风离跟他讲他的往事。
风离扯扯嘴唇:“呃……可是王爷,您16岁生辰那日被袭掳了去,就失踪了十五年,两年多前您回府,告诉我们,你当时逃了出来,不慎掉入悬崖失忆了,在悬崖下生活了十五年,其他的您啥也没提。”这要他怎么事无巨细地跟他说?
“还有这事?”墨煜侧目,仔细回想,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如果他谁也没有跟人提起过那十五年,那他就无从得知他那十五年在做什么了。
“那你就把我回来之后的两年多的事情告诉我。”墨煜气闷,居然少了这么多记忆。还有,他怎么就从一个16岁的少年,一下子长成30多岁的“老头子”了?
“是。”风离开始滔滔不绝,把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墨煜。
“我五皇兄居然……”墨煜不敢相信地靠在椅背上,印象中五皇兄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书生模样,怎么会谋害父皇?三皇兄府里那个可爱淘气的小世子,上天怎么就忍心把他给收了回去。
“王爷,这些都是您失踪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您切莫过于伤心。”风离知道他家王爷跟五王爷和三王爷的儿子最亲。
墨煜缓缓了,抬头看着风离:“这些年,谢谢你,一直不忘寻我,还替我守着这府邸,创了暗玉门。”
风离抱拳:“王爷切莫这么说,当年若是没有贤妃娘娘,我和风雪也许现在都已经不在世上了。”
“不管如何,都要谢谢你。对了,你说的那个青黛在哪里?我为什么要帮她养儿子?”墨煜眼睛撇过对面贵妃椅上的虎头鞋,难道那就是那个小屁孩的鞋子?
扯扯嘴角,风离有些无奈,想着那日王爷大婚之日,王爷跟青黛在厢房里说的话:“王爷说,宫里秘传,十月初一当天,会有一男婴降世,得此男婴者,得天下。而哪个男婴就是白青墨紫。于是您就把他带到暗玉门保护起来,以防别的王爷抢夺他。”
墨煜眉头一皱:“宫里秘传?什么时候传的?”
风离看着墨煜,脸色很不正常:“呃……后来属下也私下问过王爷这个问题,王爷告诉属下,这是您自己编的,诓黛夫人的。”
墨煜微张着嘴:“我为什么要诓她?!”他是不是傻了,不仅替那个白术养老婆,还替他养儿子。
“属下不知,王爷从未提过此事。”
“那,那青黛现在在哪?”如此,有些事问她,也许更清楚些。
“她砸伤了王爷,被关在大理寺牢里。”
墨煜指了指自己的包扎得像粽子一样的头,怒:“这,她弄的?!”
风离点点头。他也不知道她和王爷间发生了什么事,竟下这么重的手,王爷居然也不躲,现在弄出怎么多事情来。
哎,虐缘啊。风离在心里叹。见面,就是你是他人妻,我是她人夫,吵吵嚷嚷几个月,又是性命相拼。
墨煜真是怒了,好一个大胆的人,居然砸他,还是往死里砸的!
“发生了什么事?她一个女子,还是我的侍妾,为何对我这般?!”真是要反了不成?
风离于是把风雪和青黛被下药的事情跟墨煜说了。
“啪!”墨煜重重地拍案而起:“王府里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提及此事,风离也是愤恨难当,捏紧了拳头,不要让他查出是谁干的,否则他要那人死无葬身之地。可怜他那天真单纯的妹妹!
墨煜跺着步,目光游弋:“我居然跟青黛行过周公之礼?”他都不记得了,记忆中他还是小少年一名,连爱慕的女子都未曾有。
“既是我买回来的侍妾,我跟她应早有过肌肤之亲。我在她为难之时救她于水火之中,她非但不感谢我,还把我给砸了,这是什么道理?”墨煜努力寻找着一丝记忆,却突感头隐隐作痛。
“王爷!”风离见状,上前去扶。
墨煜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你刚才说白青墨紫是青黛的儿子?”墨煜看着风离问。
风离点头:“是黛夫人和白术的儿子。您不让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墨煜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不会平白无故编一个谎话诓走人家孩子藏起来的。那孩子的左肩,可有一个山形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