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菀受了惊吓,但面上还需得强作淡定不可在皇帝面前失态。
作为一个身份普通的农女,有机会进入皇宫还触怒了皇帝的龙颜,这是她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抵消的罪责。她的头皮不住的因为重压发紧,眼冒金星似乎就快要晕厥。
“姐姐,不用怕,小灵在!”
这个时候,小灵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她随即感受到一阵暖流细细的躺过自己的心尖,为她带来了勇气。
她这才深吸一口气,稍作安定的将手指踏在了皇帝那满是皱皮的手腕之上。
这一搭脉不要紧,反而让她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一般!触电似的缩回了手!
“叶夫人,你这是作何?可是朕的身体有恙?”
像是预料到她这般反应一样,皇帝并没有继续动怒,而是懒洋洋的抬着眼皮子问到。
“这……”
“贵妃驾到!”
此时,就在林菀菀苍白着脸不知如何作答时,那亭台之外又响起了太监的传唤,还没见到人走进,就有一股莫名甜蜜的香风吹过。
还跪着的林菀菀还没抬头,低垂着头就看到一方袖着金线的衣袂飘过,伴有一阵环佩琳琅的声音。
“皇上,臣妾在雪玉轩等您许久未见圣驾,特意跑来这边寻您了!咦,这所跪何人?”
那是一阵娇柔女子声音,仿佛可以将世间最坚硬的东西化作绕指柔!
“四儿给朕寻的大夫,正为我看病呢,就被你打断了!”
皇帝意见阑珊的说到,但并未因为此女子的闯入而有半分动怒。
“哎呀,人家还大着肚子跪在地上多不好,传扬出去还道圣上严苛不容一个普通孕妇,快让她起来吧!”
说完,她就将白皙的柔夷放在林菀菀是两侧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视线上升,林菀菀这才得此一窥这女子的芳容。
毫无疑问,这是个绝美的女子。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穿着一件绣着金线的桃色长袍,看起来华贵不凡,即像那天上的辉月,也如那地上初融的春雪。
只是那低于常人的体温让她隐约有些高不可攀之感!
以前,她见到苏翩然便觉她已经极美了,只是眼前的女子在美艳之中有别具一番魅惑。
想必,这就是进宫之前被提及过的月贵妃了,当今国师之妹。
“女大夫可不多了。你且说说,皇上这是何处不妥?”
将她扶到座椅上坐下,月贵妃一双美目透着含笑的精光,柔声问道。
“民妇资质平庸,才疏学浅,并未看出圣上有何不妥之处,还望恕罪!”
“也罢,你也受到了惊吓,朕已经为你在这宫殿之中安排了休息之处,待明日进殿听封后,朕在派人送你回去!”
想是被打断了诊断,皇帝对于结果也不在上心,便唤来宫女将林菀菀带到别苑休息。
圣意至此,她也不敢再度推诿,只得先行告退,与归芷和楼兰一起,随着那领路的宫女一道而去。
她走时,墨炔因为另有物品呈上暂时在外等候并未与他们一起。
路过她身边之时,林菀菀的脚步短暂的停顿了一下, 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墨炔回望了她那微微颤的背影好一会,等到太监通传之时才颇有深意的收回了眼光。
这厢的林菀菀,跟着宫女在华丽诺大的几乎没几分人气的宫殿之中穿行,好不容易到了一处雅致的庭院。
“夫人请在此休息,奴婢叫冬画,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那小宫女将他们带到房间后便恭敬的说着。
“有劳姐姐了。”
一直未出生的楼兰上前塞了一锭银子到冬画手中,她便立马眉开眼笑的退了出去。
冬画一走,林菀菀再也强撑不住,还未走到床边便脚步一软朝向地面重重扑了过去,还好归芷快一步将她扶住。
“菀菀,你可还好?”
楼兰大步走过来时,林菀菀已经是恰白个小脸,汗蹭蹭的模样看起来受的惊吓不小!
“楼,楼兰,你且看看,这周围有没有眼线跟随!”
躺在床上,她慢慢的抚着自己诺大的肚皮,然后有几分虚弱的问到。
“莫管这些,你情况不大好,我这就去寻个大夫给你看看!”
“别,别去!我没事,肚中宝宝也没事,只是受到了些惊吓,我休息片刻就好!”
归芷寻来汗巾为她擦拭着薄汗,心中有疑问,却也未知她如何这番模样!
“楼兰,周围可有人偷听?”
稍作休息之后,林菀菀又一次问到。
楼兰这才强迫自己安定了心神感知周围,想来是白天,并没有人在偷听。
“你为那皇帝把过脉,是有何发现?”
他虽然站在远处,但林菀菀在亭台之中的一举一动他都有注意到。看着她挺着肚子因为惊吓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他就觉得犹如穿心之痛。
“我刚才为皇上把脉,虽然只有一会,但是我发现,皇帝身上根本把不出脉象!”
“什么,没有脉象??”
楼兰与归芷惊惧一对视,都有些不可置信了起来!
没有脉象,岂不是死人!
但是皇帝虽然已经衰老的不成样子了,但还是活着在啊!
“归芷,你还记得你嫂嫂幽若吗,当时,我也是感觉她没有脉象。跟皇帝的情况一模一样。但是他并不是被人穿了人皮,反而是被人用了一种怪异的法子封住了脉象,透出了死气,与他身上原本的真龙气息想冲撞,乱了常仑性格不定。”
沉吟一会后,林菀菀继续说到。
“如果菀菀的诊断没错的话,那可以理解之前那些太医为什么都瞧不出皇帝有何情况了,因为只要直说诊不出脉象,那就是大逆不道的杀头之罪,他们为了明哲保身只得说看不出情况了。菀菀,还好你机灵,没有说出实情!”
想当时那情况也是险象环出了。楼兰不由长舒一口气。
林菀菀不语,其实她原本是要说出实情的,但刚好被月贵妃过来打断了脱口而出的话语,加上脑海中小灵叫她不要讲真话,她这才转了口风的。
“我有些累,想先休息一会!”
一番折腾后,她的精神有些跟不上了,吃了一颗进宫之前大夫给的安胎药,她便有些困意上头。
“你先睡,这里有我们呢!”
归芷将她放趟在那软床之上,又给她盖了一床薄被。
林菀菀困意袭来,沉沉的睡去了,然而不久之后,她便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之中。
那是一个空荡华丽的宫殿,一个穿着紫红色锦衣的小男孩正一脸悲伤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
那女子原有的倾城容貌已经因为疾病而失了身材,想来是时日不多,她轻轻的挥动瘦弱的手臂将小男孩召到跟前。
“暮,暮月,吾儿,我归去之后,莫怪你父皇!他,他只是不清楚罢了!”
“儿臣知道了”
小男孩乖巧的垂下头柔声应到,脑海里却不断回想出方才在其他妃嫔的宫殿看到父皇与其他女人作乐的画面。
“好,母后时日不多了,你要保护你自己,记住,你是云国未来的君王!”
说完后,女子似乎极度疲累,睡了过去。
懂事的小男孩为自己的母亲捏了捏衣角,然后伏在上面汲取着母亲的温暖,不一会也睡着了。
林菀菀浮在半空之中,隐约觉得小男孩的面目有些眼熟。还未来得及细想,就飞了出去,离那画面越来越远。
“菀菀,菀菀!”
一阵轻柔的力道摇晃着她,那个柔和的声音,仿佛很久都没有听到了。
林菀菀睁眼,果然,扮做墨炔的叶白沂正坐在床前看着她。
天色已经渐黑,房间里面并不见楼兰和归芷的踪迹!
“墨。墨先生!”
眼神里面闪过怀念,最终,她还是说的是那个生疏的名字!
“菀菀,已经不想喊我一声相公了吗!”
墨炔的眼神里满是挣扎的神色。
“你现在是墨先生,我分得清!”
她是个怀着肚子的孕妇,不管眼前之人是不是她的相公也是顶着陌生人的皮相,与他刻意亲近对谁都不好。
这一点,她还是分得清的!
“是我的错,没有告知一声就留下你一个人在那边,如今又害你深陷皇宫之中。你若怨我也是应该!”
他忍住想把她揽入怀中的想法。白天在亭台,看到她跪在那个人身前,他就已经想不顾一切带她离开了!
“这谁都不想的,也怪不得任何人!对了,我先前给皇上把脉,发现他没有脉象,小灵说他是被人用邪术封了生气以乱整个皇宫的气数!”
“嗯,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