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闹什么?”白钰听见常乐芸三个字,就觉得一阵烦躁。
那位将军家的千金小姐是不是把所有地方都当做自己家了,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一点顾忌。
“她在钟粹宫里闹着要找人来杀您,那落选的十二位秀女也在钟粹宫里翻天覆地的闹,说要找自己的爹去参您,让您回白国。”芃绘尽量的将用词都换成了中性的,可还是掩盖不了其中辱骂的意思。
白钰听见这些话就知道是她们是因为没有到达自己的目的,所以打算闹事,至于常乐芸,大约是人为自己丢了面子。
她没那个兴趣,当这个皇宫里的老妈子,更没兴趣陪着这位大小姐胡闹。她蹙着眉,朝着芃绘招了招手,压低声音说:“你让人看着钟粹宫的人,别让任何人出来。只要有人跨出一步,就让侍卫以刺客的名义抓住她们。”
“那抓住了,是送出宫么?”芃绘点点头。
“不,先关到我那里去。”白钰摇了摇头,如果让那些秀女直接出去,恐怕她们会直接回家,甚至找到常将军大闹一场,芃绘正要走,白钰又补了一句:“常乐芸一样,不能出去。”
“是。”
芃绘很快就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时候离开了,白钰则是懒洋洋的半躺在贵妃椅上。
封漠见她说完话了,就小心的坐过来,白钰奇怪的看着他,不解的问:“怎么了,那些姐姐的表演不好看?”
封漠只是摇了摇头,不过脸上表情怎么看都是不喜欢那些表演。
白钰无奈的叹了一声,她朝着那边戏台子上的几位秀女努了努嘴,问道:“那几个姐姐不好看吗,怎么你连看都不看?”
“我不喜欢她们,她们好吵。”封漠低着头,像是做错事情一样,小声的说。
白钰只觉得好笑,她转头一看,那边正好是什么凉羽笙的表演,这个人的才艺平平淡淡,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没有什么亮点不说,她明明说了要让封漠笑出来,这个人居然开始在台上作画。
她前面的一位,可是把桌椅板凳和惊堂木都摆上,说了一段战神大杀八方的评书。
白钰看她就这么站在台子上,弓着身子也不知道在纸上画些什么,看着的确无趣,于是她叹了口气,伸手拿过一边的红绳,举到封漠面前道:“那咱们来玩翻绳?”
“好!”封漠一听见要继续玩,立马开心的点头。
见他已经把红绳拿在手上了,白钰无奈的摇摇头,这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看来他是的确对那些秀女没什么想法,之后选择还得看她。
白钰和封漠两个人玩得正开心,对岸的秀女们心中却是憋着一口气,始终无法散开。
站得离太子最近的林秀女,看着台上认真画着的凉羽笙,讥讽道:“你还画什么啊,人家摆明了不看你的东西。”
“也别这么说,太后不是说了么,这是为了让其他人看见咱们的才艺。”一个与吴娉婷站在一起的秀女,小声说道。
林秀女冷笑一声,看了看白钰,心中更是不屑:“得了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什么叫做给别人看,这里面的都是奴才,她们的喜欢能有什么用!”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凉羽笙却忽然开口了。
她的眼神还是停留在自己的那副画上,那是一幅百鸟朝凤图,她已经大致完成了,剩下的便是给那最中央的凤鸟点上眼睛。
她手中握着笔,却迟迟不下笔,只见她看着那凤鸟,冷笑一声道:“太后娘娘说的对,将我们自己的能力展示出来,宫中的人就都知道了我们是有才有德能担重任的人。”
“所以又能有什么用!那些都是奴才,她们的话,那个太后会听么!”林秀女见她只是将别人的话,重复了一遍,心中很是不乐意。
“自然不对听,所以,也不需要她听。”凉羽笙似笑非笑的说着,其余人还不懂什么意思的时候,就见她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笔。
浓墨滴在那凤鸟的眼睛之上,那凤凰的眼睛被染得漆黑,一点神采也没有,她竟然画了一只瞎凤!
凉羽笙看着画上那只无神的鸟,用只有自己得听到的声音说道:“只要她死了,奴才的话,自然就有用了。”
旁人不知道她的神色为何变得如此冰冷,只能远远躲开。
而站在一边的云妈却看懂了她的眼神,云妈看了一眼仍旧在与小皇帝玩耍的太后,神色的也冷了下来,她悄悄的往身后打了个手势。
就在凉羽笙将画举起来的之时,忽然从她身后蹿出来几十个黑衣人,从她桌边掠过,直直的朝着白钰冲过去。
站在一边还未来得及走远的林秀女看得清清楚楚,在凉羽笙那幅画的之下,竟并排摆着十余长刀!
那些黑衣人就是过去那刀的!
可惜她还没有将这些说出来,就感觉自己脖子一痛,接着仿佛有什么从她的伤口喷涌而出,她最后只能看见眼前一片血红。
“啊——有刺客的!快来人!”秀女们都被这一出吓傻了,可她们才喊出声,就被人从背后割了喉咙!
宫人霎时乱作一团,四处逃窜,也不管旁边有什么,手边能抓住的都往一旁丢,御花园不过一瞬,就几乎变成了废墟!
封漠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已经吓傻了,他呆愣的坐在原地,白钰见那些黑衣人已经在眼前,她一咬牙,将身边的鱼食抓起往面前一撒!
那些黑衣人都没料到她竟然有这么一招,当下愣住了。
白钰抓住他们这一时的失神,抱起封漠就往对岸冲过去,刺客立即反应过来,反向追过去。
封漠紧紧抓住白钰,白钰却拍开了他的手,她将封漠一把甩到了吴娉婷身上,吴娉婷完全愣住了,白钰却没时间让她发愣。
她将吴娉婷往外一推,急急说道:“我知道你是北宁的人,不管是什么目的,现在你只要保护好皇上,选秀过后你就是妃子,快走!”
不等吴娉婷说什么,白钰就死命将她往外推开,才推开了人,她只觉得背后一凉,接着就是一阵撕裂的剧痛。
她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原地,身下血液已经积成了一小滩。
她想走,可背后的伤口痛的她连跪的力气都没有,而此时面前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