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笑了,就算哀家现在被封回棺材,那也不是与先帝殉葬,只是不过是被王爷谋杀了。”白钰摊摊手,十分淡然的说道。
封天逸冷眼看着她,她丝毫不觉畏惧,反而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仿佛她只是在活跃气氛。
并不算宽广的屋内,甚至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交错。
封天逸沉稳,而白钰可以说得上是缓慢了。
只见白钰摆弄着眼前的碗筷,她对着满桌的精致饭菜,也不着急动筷子,只是用银箸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碗沿。
“太后娘娘,请注意你的一言一行,你不是路边要饭的乞丐。”封天逸听着那清脆的声音,只觉得有些刺耳。
白钰挑眉笑道:“哀家自然不是乞丐,只是哀家觉得这碗的玉质极好,所以想听听什么这大珠小珠落玉盘是什么声音,手边没有珠子,只好用这筷子代替了。”
她言之凿凿,没有丝毫愧疚。封天逸听了这话,只是冷笑一声,他知道,听什么声音都是借口,她不过是想赶人了。
知道她的目的,封天逸该说也说了,也不想在此与她多做纠缠。
于是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冷冷睨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白钰伸长了脖子看着他离开自己视线范围内之后,才吐了吐舌头:“有本事别走啊。”
话音才落,只听外面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白钰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接着将目光转到了面前的菜肴之上。
这边倒是一晚安枕,秀女那边可算是闹翻了天。
常乐芸不在的两天,吴娉婷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将大部分的秀女们都团结了起来,在白钰安睡的时候,她将秀女们都请到了储秀宫。
“咱们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位太后娘娘摆明了就是不喜欢咱们,并不想让咱们进宫,不然就不会这么折磨咱们。”吴娉婷身边的刘小姐说着,拉出手帕擦了擦干涩的眼。
秀女们原本因着这几日的在太妃太嫔宫中受到的折磨,感觉不爽,本以为大家联合在一起,以不参加殿选为理由,来威胁太后,好让她别再折磨她们。
谁知晚膳之后,嬷嬷们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殿选成了什么才艺的比试。
“这根本就是把咱们当成了猴子,要咱们给她耍猴戏呢!”丞相侄女义愤填膺的说道,她在家中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如今到了宫中竟然要给给别人端茶倒水!
若是太后也罢了,偏偏还是个太嫔!
她是有冤无处诉,写了几封家书,得到的回信都是让她忍耐,可这怎么能够忍耐啊!
“就是啊,何况这个太后,根本就是空有个头衔罢了。她不过是白国送过来的一个人质,一个弃子罢了,凭什么这么对咱们!”左都御史家的女儿也拍案而起,十分不满的说。
她这话才出口,吴娉婷就赶紧伸手拉住了她。
她蹙着眉,忧心忡忡的说:“虽然这是实话,可人毕竟是太后,咱们这还在宫中,可不敢这么说。”
左都御史家的女儿自知失言,也不敢再说,只是拉着她的手:“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反正我不做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比试,让我大庭广众之下弹琴跳舞,还不如让我死了。”
“是这个理,可是咱们要是不去,可不就正合了她的意,要是她说咱们不遵守宫规,把咱们都赶出去,岂不是得不偿失?”吴娉婷悲戚的说着,也不由掩面而泣。
其实她心中倒是对这个什么比试挺感兴趣的,只是她是作为观众,而非上台表演的人。
可师父传来了书信,说让她务必将秀女安抚好,一定要帮助太后完成这场选秀。她不明白,只是这是师父的命令,她也不得不做。
她知道这些秀女大部分都是家中娇生惯养,大多数都以父母兄弟为中心,听着他们的话,自己没什么主见。
因此她只要压低自己的身份,给她们出主意,泰半的人根本不会思考就会答应。
想着,她故意叹了口气:“哎,我也不想参加,只是父亲说了,我成为秀女本事不易,若是这样就回家了,他就不认我这个女儿,我只怕难逃被侮辱。”
她这话可谓是戳中了所有秀女们的心思,她们的火焰一下便消了下来。
“姐姐们若是不愿意,便不参加,丢人的事情,妹妹一人便好了。”吴娉婷小声说道。
丞相侄女却马上抢道:“这怎么能让妹妹一个人。”
这话说的是,只有她一个人参加,岂不是就只有她一个入选!其余秀女细细一想,也纷纷说自己也要陪着她。
可这边才消停,那边门口就传来一阵冷笑,只见常乐芸带了几个秀女,站在储秀宫门口,讥讽的看着吴娉婷:“你也就是这么个贱皮,这么丢人的事情,你们愿做就做,本小姐是但不会参与的。”
“哼,你仗着自己家中有人,早就订下了皇后的位置!你在自然可以说什么你不参加的话,可是我们又没有那么个好姐姐,好父亲!”
不知道是谁,站在人群之中破口说道。
常乐芸听了不仅没生气,反倒昂起下巴,不屑的看着屋内的人:“这就是了,本小姐以后就是皇后,你们顶多也就是妃子,现在就急着讨好那什么太后有什么用,你们该讨好的,可是本小姐!”
“是不是还不一定呢,不然怎么还要选秀,若是真的定下来了,那边只要你一个就好了不是。”吴娉婷冷笑道,她站起来,朝着常乐芸走去。
又在离她一尺远处停了下来,她定定站着,迎上常乐芸的目光,冷声道:“既然姐姐不去,那可就说好了,可别到时候又去了,叫人笑话。”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说我叫人笑话!”常乐芸听见她的话,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吴娉婷的鼻子,尖声道:“你们想去就去吧,可别后悔,到时候又在本小姐这儿哭!”
说着,常乐芸摔门而去。
远远,有人听见了常乐芸诅咒般说道:“有什么神气的,不就是个太后么!等你死了,看你还神气吗!”
吴娉婷听见这话,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
“吴小姐你笑什么?”旁边一个贵女看见,奇怪地问道。
可她喊了几声,吴娉婷却像没听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