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这种东西,就像春天里播下的草种。初初撒下草种时,它只是那微不可查的一粒细小尘埃。封天逸觉得,他不会去在意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因为同他要做的其他事情比起来,它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可在经历了春天的和风细雨之后,这些种子就会开始疯长,用最快的速度,将一片郁郁青青的绿色蔓延在你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你没有办法对它视而不见,因为它已经完完全全的占据了你的生命。这样的存在,如影随形,又如何逃得掉呢?
白钰,她好像就是这么一颗种子。
最初时,她在封天逸的眼里什么都不是,若说算什么,那可以用两个最简单的字眼去概括——麻烦!
是的,麻烦!一个不听话的太后,一个太有思想的太后,和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局面比起来,白钰的存在简直就是为了给他添堵的!
后来么,虽然他们各自相安无事,但白钰还是一个死了比活着更好一些的存在。毕竟,有这么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的隐患存在,这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好处。何况,这女人的脑子里稀奇古怪的思想实在不要太多,整个后宫都被她弄得这样乌烟瘴气,他实在不知道若是让她在这封国的后宫再多留几年,将来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既然她是这样一个麻烦,为什么还是舍不得杀她呢?为什么还要北宁全力救她?为什么,在看到她那样脆弱的躺在封尘旸怀里时,他的心里竟然有一瞬间空落落的感觉?
好像是一个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可这一次他却是这样的无能为力。
真的无能为力么?笑话,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时候?不过,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了!
是了,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白钰,原本不是他的女人么!
他们都已经有过好几次缠,绵了,这个女人,就该属于是他的!
这个属于,不仅仅是身体!他要她,要她心甘情愿做他的女人!不再是用那种霸王硬上弓的方式,而是让她为他的眷顾而感到愉悦。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他想要她,想要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了自己,所以刚才才那么毫不犹豫的把那个女人给丢出去。甚至,还因为怕她有什么误会,没有直接杀了那个女人,而是解开她的穴道,让这个蠢女人看清事情的真相。
所以,这种感觉就是动心么?
他动心了,所以有了不忍,有了牵绊。
封天逸觉得,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不可思议。可,既然动心了,他也不妨就跟着自己的心走下去。
“娘娘看见了,这美人是尘王爷的美人,可同本王并没有什么关系。”
封天逸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思,竟然难得破天荒的同白钰解释了一回。他两手一摊,好整以暇的看着还坐在墙头吹冷风吹的甚是欢快的封尘旸,眼睛一转,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慢悠悠的补充:“尘王爷竟能寻到这么一个妙人,想来平日里定是经验丰富呢!本王佩服,佩服。”
封天逸一边说,一边还客套的同封尘旸拱拱手,看着态度甚是诚恳的样子。
白钰听到这句话,也终于认真的打量起了那个跪着的美人。唔,果然,这么一身风,流的打扮,的确不是封天逸府里的人。
这大约,是京城里某家青,楼楚馆的清倌人吧!
等一下,白钰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惊讶的抬头看了看明白事情发展好像有点儿不在安排之中的封尘旸,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所以,尘王爷……这是你在哪家青,楼里找来的姑娘么?”
“我……”
这么一个问题,将封尘旸问的猝不及防。诚然,他平素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可到底是出身皇族,那样的地方就算不去,也有人会把你拉去。
要说从未涉足这样的场合,那绝对是胡说八道的。
平日里其实他并不怎么在乎,反正去就去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怕什么?可今日被白钰这么一问,封尘旸好像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坏事。一时间竟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你听我解释啊,我也不是什么饥不择食的男人……”
看着白钰那一双紧紧的盯着自己,好像对这个问题真的很好奇的样子,一向在沙场威名赫赫的尘王爷,生平第一次觉得紧张了。
一旁的封天逸看到这么一个好像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似的封尘旸,一种奸计得逞的感觉让他莫名的感到愉悦。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这小子现在可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往他的床上塞女人,这么蠢的办法,亏得他也做的出来!
“王爷,奴家先前有眼不识泰山,没能认出您来。可奴家真的不想死,若是王爷对奴家这次办事不力真的不满,奴家,奴家愿意将自己献给王爷,不收分文。求王爷饶奴家一命吧。”
地上的美人也不知道是没有搞清楚状况还是怎么的,在封尘旸尴尬的正盛之际,竟然还给恰到好处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下封天逸倒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难得心情大好的调侃这个大半夜还有闲情逸致过来找他麻烦的老对手:“尘王爷,虽说本王长你几岁,可这府里服侍的女人却也是不缺的。反倒是你,这几年忙着为我封国戍守边疆,好像府上连个侍妾都还没有吧。”
封尘旸被封天逸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变得青一阵,白一阵。他已经猜到封天逸接下来要说什么,他正想打断封天逸,人家却已经走到了那美人的身边,像是看牲口似的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美人、
末了,封天逸像是一锤就打算定音似的,点着头,满意的将刚才的话说完:“这姑娘,本王瞧着就不错。既是尘王爷这么费尽心思去寻来的,不若就尘王爷自己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