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厉害,我们意护卫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好不容易意轩渺将封天逸给打发走,白钰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竖起大拇指不住的夸她。
意轩渺从进宫开始,一直就是一张雷打不动的死人脸。此刻被白钰这么一夸,竟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刚想将自己方才因为封天逸的到来而打断问题问完就离开,却看见白钰两手一摊,好像将所有的事情都算准了一样的说:“你看吧,哀家这么信任你,果然是没有错的。”
白钰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种高深莫测的意味,一段她这几天的心路历程也慢慢在意轩渺的眼前展开。
说句实在话,若论猜度人心的本事,白钰远远不及封天逸的十分之一。这一次对意轩渺的信任,也真的只是因为她那通过蛛丝马迹中一点点凑出来的勇气。
若是真的要再加些什么,只怕就是那女人的一点点第六感了。
是的,白钰对意轩渺的信任虽然大胆,却也不是完全没来由的。
这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还要从上次那令人忧伤的行刺说起。
其实白钰这几天虽然病着,可静养静养,越静养就越由充足的时间让她一个人躲在一处瞎琢磨。
这一次的行刺事件,白钰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白钰不知道。
真正发现这个差错,是在白钰再一次回到这王府的第二天。
彼时芃绘还没有被白钰派出去,白钰这院子里的大大小小事件也由她全权负责。
白钰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想要下床出去放松一下,芃绘的一只手就这么拦在了眼前。
芃绘的手刚一伸出来,白钰的眼睛就被那厚厚的绷带给吸引了。
“芃绘,你的胳膊……伤的很严重么?”
白钰有些颤抖的想去触碰芃绘的伤,那种名叫自责的感受在心里充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一次真的做的有点儿错。
“娘娘放心,奴婢的手没有什么大碍的。何况那日,意姑娘很快就进来了,其实奴婢没有真的和那个刺客打几下。”
芃绘看出白钰的自责,连忙解释。其实她的手哪里又是那么容易好的呢?刺客的发簪生生插进骨肉,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芃绘简直不愿意再去回忆。
白钰却是在她这一句话间迅速的抓住了主要矛盾。
良久,白钰试探的问:“意轩渺……那时候没有趁火打劫?”
这个问题,埋在白钰的心里其实也有很长时间了。对这个封天逸送过来的人,白钰不知怎么居然连怀疑都怀疑不起来。
明明她浑身上下都应该是被怀疑的啊!
可是她来到暮坤宫这短短几天,白钰觉得,她虽然个性是古怪了一些,却莫名的有一种让她安心的感觉。
好像……和认识了很多年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似的呢。
信任的种子和怀疑一样,一旦在泥土里生根发芽,有的时候就会成为见风就长的树苗。
它有旺盛的生命力,不顾一切的朝地下植根,直到将你的整颗心都给盘踞。
原本白钰在心里就下意识的选择了要相信意轩渺,这一次意轩渺又这么给力的护卫了白钰的生命安全。白钰觉得,她也许应该要向这个有些高冷的护卫抛出橄榄枝了。
于是乎,就有了将芃绘派出去的决定;于是乎,白钰就将自己的安全完完全全交到了意轩渺的手中。
诚然,这个决定是有风险。可就像那天在暮坤宫里一样,意轩渺将白希奇当成空气,也同样没有封天逸放在眼里。
若说这一次对她的信任是白钰用自己的生命进行的一场豪赌,那么毫无疑问,白钰赌赢了!
“上一次你可以在白国太子面前无动于衷,哀家就知道,你是哀家可以相信的人。后来哀家又知道了是你把哀家和芃绘都救了。这样的你,哀家可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怀疑的理由了。”
末了,白钰用这样一句煽情的话来了一场总结陈词。
白钰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温柔。若是再配上点轻柔舒缓的音乐,简直都能有催人泪下的效果了。
这样动情的一番话,终于将意轩渺的一颗冰冷的心捂出了点口子。白钰的回忆刚结束,意轩渺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朦胧中慢慢响起来。
“娘娘……想不想听听属下的故事?”
她这么问,却也没等白钰的回答。白钰还在惊讶今天的效果是不是有点儿太过惊人,意轩渺已经慢慢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三年前的冬天,属下因为被人背叛,受了一次很重的伤。属下,就是那个时候来到摄政王府的……”
说很重的伤,其实真的只是一个简单概括性的说法了。
那时候她浑身上下都是血,一脸原本雪白的衣服被血和尘埃给染成了黑色。
记忆中母亲离去时好像身上就是这么个场景,意轩渺几乎以为这一次她大约是要去见母亲了。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母亲觉得她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就没有资格去见她。
在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后,意轩渺竟然还是跌跌撞撞走到了河边。
彼时封天逸将这个半死不活的人给捡到家里去时,他甚至都没抱什么能救活她的心。
可意轩渺的生命力实在太过顽强,在得到救治后,竟然用最快的速度好了起来。
封天逸惊讶于意轩渺伤势恢复的速度,意轩渺却在能够行动自如的第二天,就和封天逸谈好了报答的方式。
至于是什么方式呢?听完意轩渺的阐述,白钰觉得,封天逸原来也有犯傻的时候啊!
“摄政王知道属下不可能一生为他所用,所以允诺属下做完一个他交代的任务后,便可自行离去。”
意轩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丢出来,白钰突然发现……这一次,封天逸还真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