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白钰因为半夜腹部忽然的疼痛而醒来,忍着痛到了天明,她并没有惊动欢儿和意轩渺,在她看来,两个人因为近日的软禁以及她的毒和无能为力,已经够难过了。
毒发这件事情,这种小痛,忍忍就好了。
白钰看着窗外明亮的光线刺破云层,将黑暗撕碎,带来耀眼的光芒的时候,泪水模糊了了视线。
有时候她会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经历这些,倘若当初,死了会怎么样呢?
这样想着,竟觉得有一丝丝的解脱。
可她立马被这种消极的想法给惊吓住了,立马停止了这种想法,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把脑袋埋进自己的怀里。
她怎么可以这么想,白钰痛苦地想着,精神上和肉体上的痛苦深深地磨练着白钰,将她磨练地更加坚强和不屈。
如果当初她没有来到这里,在现代的话,就会成为一具尸体,永远不会再看到任何事物任何光亮,而来到这里,是一次重生,而重生的代价,就是这些经历磨难。
白钰这样告诉自己,不能屈服,不能难受,要坚强,要努力,这一切只不过是暂时抵挡在自己前进路上的绊脚石,虽然自己不小心摔倒了,但是,她还能爬起来。
事情,远远不会这样结束,她白钰,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死去。
她要活着,活着的人,才有希望。
白钰咬牙停住,直到阵痛过去,才沉沉睡去,醒来时,外面已经阳光灿烂了。
欢儿这个时候端着水走了进来,看见白钰苍白如雪的脸,顿时吓到了,连忙放下了手里的盆,走过来对着白钰说道:“娘娘,娘娘您是不是又毒发了?难不难受?你怎么都不喊我们呢?”
说着,她用手去探白钰的额头,白钰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伸手扒拉下了欢儿搭在她额头上的手,开口道:“没事,没有毒发,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一个要将自己意识吞没的噩梦,幸好她醒来了。白钰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欢儿被白钰忽然展露出来的笑意吓了一下,白钰最近不常笑。
甚至说,是根本不笑,因为中毒的身体越发羸弱,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又因为软禁和气恼地越发显得冷若冰霜,让欢儿和意轩渺都在这种压抑的情况下觉得有些难受。
但是现在白钰笑了,虽然是一种,不知道出于什么的笑意,但是欢儿却感受到了一丝人气,于是欢儿也笑了。
“傻。”白钰笑道。
她知道自己最近心情不好,所以若有似无地也牵连了些她们,但也不知道自己一个笑就让欢儿这么惊讶,真的是有些愧对她们了,白钰想着,又对欢儿笑了笑,随即伸手摸了摸前面蹲在她面前的欢儿的脸,笑道:“最近我情绪不怎么好,对你们有些迁怒了,抱歉啊。”
欢儿愣了下,瞪大眼睛看着白钰,反应过来后立马招手道:“不不不,这是我们做奴婢应该的,公主……娘娘,不,不必这样。”
不怪欢儿这样,实在是因为白钰的身份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太过尊贵,尊贵到她们觉得白钰说的话高于她们的生命。
白钰看着欢儿慌乱的样子,心里暗叹了口气,随即便又笑了起来,掀开被子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看看漠儿吧。”
想来自己除了等待以外,也应该从其他地方着手试试了,封漠倒是可以利用利用,不过,自己究竟能不能找到方法呢?白钰眼神暗了暗。
欢儿点头,嘘了口气,还好白钰没有再说这些话,要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古来今往,哪里有主子跟奴婢道歉的。
“那等下娘娘要跟皇上一起用膳吗?还是用了再过去呢?”欢儿帮着白钰穿衣衫,开口询问道。
“过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没有什么胃口吃。”白钰皱眉道。
“可是娘娘……”欢儿欲言又止,白钰最近胃口不好,都吃不怎么下饭,要不是白钰强逼着自己吃一些,现在可能一天三餐就喝点水了,这样对身体着实不好。
“就这次。”白钰垂眸,漆黑的眸子看着欢儿,她的面容依旧清丽绝美,可却比之前不知道脸色苍白多少,几乎就像一张白纸,惨白的脸色几乎让人忍不住怀疑她立马就会消失在这阳光下。
欢儿被白钰这一看,立马就心软了,想要说的话都吞下了肚子,只得垂下了头,点了点头,道:“那奴婢给您备上些许糕点吧,这样的话,娘娘想吃的时候就可以吃了,怎么样都不能饿着。”
“嗯。”白钰点头,应了声。
她没有说,就算了欢儿备好了糕点,那么,自己也不会吃的,当然,她不会说出来的,这也算是欢儿对她的关心和好意。
白钰深深地看着窗外,心底一片荒凉和悲意。
这种日子,真是令人压抑又难过。
但是她依旧不能放弃呢,只要有一丝丝的希望,只要自己还活着,那么,就还有机会翻身,就还有机会离开。
白钰握紧双手,咬牙想着,自己绝对不能退缩,没有后悔,棋错一招,却不能代表所有的棋都会错!
她白钰绝不认输!
。
白钰在去封漠寝宫的路上,被欢儿逼着吃了两块糕点,走到封漠寝宫门口,就觉得腹部一阵绞痛得难受,胸口恶心又闷。
为了不让欢儿看出异样,白钰硬是忍着进了封漠的寝宫内,恰好,因为封漠不在,白钰终于忍不住拿了个小坛子吐了起来,将胃酸都吐得一干二净。
“太后娘娘若是体弱便不要出门了。”等白钰吐完,身后忽然响起了一声冷漠却又熟悉的声音。
白钰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了封天逸那张冷冰冰的脸。
封天逸此时站在门口,抱着一堆的书和奏折。
她一怔,望进了封天逸深不见底的眸子,浑身一颤。
封天逸的眼底,没有一丝丝的人气,仿佛她是一个物件,不能让他触动分毫,这种冷漠至极的神色,让白钰觉得有些恐惧。
但白钰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看着似乎跟平常没有任何区别的封天逸,嘴角勾起了一抹虚弱的笑意,回道:“多谢摄政王关心,哀家没事,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