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最近很辛苦吧,公司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舒颜这一次没有选择去西餐厅,而是跟顾南瑾去了田汉大楼,要了一桌子中餐,如果她知道顾南瑾和夏子洛以前经常来这里的话,一定会后悔这个选择。
“确实有一些很棘手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办法处理!”顾南瑾眼里快速划过一抹冷光,但舒颜只顾着给顾南瑾夹菜,没有注意到,等她抬头,就见顾南瑾少有的皱眉,面上也出现了黯然的神色。
舒颜呆愣了片刻之后,心底竟然划过了诡异的满足感,看,她也是很厉害的,竟然能办到顾南瑾都觉得棘手甚至无法解决的事情,不管是事业上,还是爱情上,她都是利于不败之地的,她故作懊恼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能力帮你,要是我能找到办法帮你的话,就好了。”
“你又不是经商的,不用自责,我只是……”顾南瑾放下筷子,沉吟片刻,又说道:“颜颜,如果我不是顾氏企业的总裁了,你还会留在华国吗?”
“这件事情不可能发生!”舒颜忽然打断了顾南瑾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见顾南瑾盯着自己,她将之间准备好的卡拿出来,递给顾南瑾。
“阿瑾,这是你之前借给我的十亿,我知道你公司现在急缺钱,这十亿我已经从杰斯卡利那里拿到了,现在我把钱还给你,正好可以解一解你的燃眉之急,”
顾南瑾没有去接卡,只是看了看舒颜,诧异地说道:“你不是说杰斯卡利的公司破产,手里根本没钱吗?”
舒颜摸摸鼻子,吃吃一笑:“原本是这样的,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杰斯卡利既然已经签了离婚协议,钱我还是能想办法要回来的,反正他搞投资总是失败,你快拿着,我知道你公司里现在因为资金链的原因,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一定缺钱。”
顾南瑾翘起了唇角,盯着舒颜看了半晌,才把卡拿回来,但因为这张卡,他想到的却是更多的问题,比如说,舒颜和她的合作伙伴之间出现的重大的危机,他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舒颜难得久违地看到顾南瑾这样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开心起来,这个时候拿出钱果然是最合适的时机,顾南瑾会因为这个而对她的好感再次回升,虽然因为夏子洛的原因,顾南瑾一再对她产生了疏离感,但是这笑容,让她觉得,那些距离感又消失了。
夏子洛和安然紧张地站在监狱门口,等待肖亦斐出来,监狱那边打电话通知他们肖亦斐被无罪释放的时候,夏子洛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再三确认后,她才相信,随后立刻就明白了,肖亦斐能够出来,是顾南瑾的功劳。
可是她已经无法生出感激的情绪来,原本一切的源头不是因为顾南瑾吗?这个时候把人放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呢?肖妈妈已经死了肖亦斐也在监牢里吃够了苦头,一切都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她自嘲地一笑,这一刻只希望肖亦斐能够平安无事,离开监狱,其他的,她已经不奢望。
终于,沉重的监狱大门被打开了,肖亦斐穿着一套劳动服走出来,他走路的姿势很奇怪,左脚先迈出去一步,右脚往前拖一步,又才继续走,脸上那往日开朗而又温和的笑颜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阴郁沉闷的表情,像是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一样。
夏子洛主动迎上去,帮肖亦斐拿包,后者却缩回了手,在夏子洛诧异的目光中,将包里的东西全部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监狱里带回来的东西,就不用了。”
“……嗯,我们回去吧,你什么都不要想,先洗个澡睡一觉。”夏子洛勉强笑了笑,她知道,她跟肖亦斐再也回不到曾经的关系,因为他们之间隔着一条人命。
“我妈的墓地在哪里?带我过去看看!”肖亦斐强硬地打断夏子洛的话,眸中闪过凌冽的冷光,这样可怕的肖亦斐,让夏子洛和安然都愣怔了片刻。
肖亦斐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他确实是肖亦斐的话,她们几乎就要以为,是他们认错人了,一场牢狱之灾,让一个温和的人竟然变成了如此。
夏子洛只来过墓地一次,她怀的这胎很不稳,一直出现各种糟心难过的事情,医生再三叮嘱她,切记大喜大悲,不然孩子保不住,夏子洛为了孩子,强忍着心里的悲伤,可是在看到肖亦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九个响头之后,依旧忍不住哭了起来。
“对不起……肖亦斐……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夏子洛哽咽起来。
“小洛,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太弱太天真,总以为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简单。”肖亦斐额头上还在流血,他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妈要是还在的话,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难过的。”
“肖亦斐……呜呜……”夏子洛无法控制自己的哭起来,不管再怎么变化,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依旧是那个懦弱的,遇到事情只会哭泣的夏子洛,一点长进都没有。
肖亦斐抬手为夏子洛拭去眼角的泪水,“错的是我,你看,这个世界明明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为什么我会这么弱呢?弱即是罪,我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让你不得已嫁给顾南瑾,我甚至没有能力保护我自己,让我妈为我担心,最后突发疾病而死,这是我的错。”
“肖亦斐……”夏子洛哭的不能自已。
“小洛,我要离开这里。”肖亦斐平静地说道。
“去哪里?”夏子洛惊讶地问。
“去哪里都好,这辈子,我不会在让自己这么弱了,想要的,想得到的,最终我都会用自己的双手夺回来的。”肖亦斐接过夏子洛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勾起唇角笑了笑,那笑容却泛着冷意,令夏子洛十分不安。
原本夏子洛以为肖亦斐只是一时气愤,所以才会那么说,可是肖亦斐去了安然的地下室,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