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以鸢有些不解,她依偎在娘亲的身边,撒着娇道:“人家想要一辈子留在娘亲身边跟娘亲在一起,才不要嫁人呢。”
虽然她年纪并不大,可是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的事情也知道了不少,虽然都是从书里得知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这些东西有了属于自己的理解。
“瞧你这说的什么话,哪有女孩子家长大不嫁人的?你现在这个年纪啊,就已经有不少人家过来提亲,想要把我们的这个小神童娶回家呢。”娘亲点了点宫以鸢的鼻子,语气带着宠溺。
一听她这样说,宫以鸢可不干了,她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娘亲,有些委屈的样子:“娘亲也要把我嫁给不认识的人吗?娘亲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啊。”
“你可是我的宝贝女儿,不喜欢你喜欢谁啊?就算让你嫁人,也肯定是嫁给你喜欢的,你若是不愿意,就算是皇帝来娶,咱们都不嫁。”娘亲连忙把宫以鸢抱进了怀里,轻声哄着。
宫以鸢向来不记仇,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她就又笑了起来,窝在娘亲的怀里咯咯直笑,不愿意松手。
她这么粘人,娘亲也有些无奈,只能双手抱着她,把目光投向了齐沐轩的身上:“小轩今年多大了?”
“回伯母,我今年十二岁。”齐沐轩低下头,规规矩矩的说出了自己的年龄。
宫以鸢今年刚好九岁,跟齐沐轩差不了多少,两人在一起倒也相配。
娘亲看着齐沐轩只觉得越看越顺眼,小小年纪手腕惊人,甚至可以帮助他爹爹打理生意,长大后也一定不是个一般人。
齐沐轩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不过这毕竟是宫以鸢的娘亲,虽然只是在梦里,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给她一个灿烂的微笑了。
“小轩,你知道你爹娘今天来是做什么的吗?”平日里总听说这个少年哪都好,就是不苟言笑,可刚刚自己过来的时候,他分明笑的极为开心,刚刚自己打量他,他就算有些不安,也还是笑了出来。
这样的表现让娘亲更加重视起了他。
齐沐轩点点头,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一手促成的,不然他也不可能跟宫以鸢有任何的交际:“爹娘是来跟您提亲的,我想娶小鸢做我的娘子。”
他的声音清朗,那坚定又近似把控了一切的语气让娘亲觉得他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可宫以鸢却不这么想。
她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对,从娘亲的怀里挣脱了下来:“我不要嫁给你!”
这么干脆的反对宫以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她在听到少年要提亲的时候,就不自觉的脱口而出这句话了。
这让齐沐轩眯起了眼睛:“你说什么?”
刚刚鼓起来的勇气在说出了那句话后,都消失殆尽,宫以鸢不再说话,有些怯懦的躲在了娘亲的后面。
许是齐沐轩刚刚那句话的威胁之意太重,还有宫以鸢的拒绝,让娘亲连带着都觉得不对了起来。
“小轩,听伯母的话,你现在还小,如果小鸢不喜欢你的话,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有的是机会,或者你也可以找其他家的千金,毕竟你们家这么好的条件,犯不着……”娘亲本来还想劝一下齐沐轩,毕竟他现在的样子极为的骇人,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齐沐轩打断了。
齐沐轩盯着宫以鸢,一字一顿的说道:“你除了我,谁也别想嫁。”
他这幅阴暗的样子极其可怕,把宫以鸢也吓的躲在娘亲的后面,不敢出声。
这件事情自然很快就不了了之了,可齐沐轩并没有死心。
当晚他就潜入了宫以鸢的房间,把还穿着睡衣的宫以鸢逼到床角,吓的瑟瑟发抖。
齐沐轩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女孩,眼底的阴霾也少了一些,深呼吸几次调整状态后,才出声问道:“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因为我才第一次见到你,跟你又不熟悉……怎么能这样就决定要嫁给了啊……”宫以鸢小声的辩解着,目光在触及到齐沐轩的时候,语气都跟着弱了几分。
她这个答案是在齐沐轩意料之外的,也让齐沐轩坚定了唤醒她的决心,在梦里,她跟自己只是陌生人,这才是他最接受不了的。
“宫以鸢,你给我听好了。”齐沐轩双手按住宫以鸢的肩膀,紧紧的盯着她。
宫以鸢想要往后躲,却没有躲开,只能弱弱的出声反驳:“我叫吕小鸢,不叫宫以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这里宫以鸢的爹娘并没有发生意外,她也就没有改姓。
“你是宫以鸢,你的娘亲早在生出你的时候就被你的大姨杀死,包括你的外公外婆,而你的爹爹因为找不到你,离开了这里。二十年后你们才重新相认。之后因为意外你直接失踪十年,跟爹爹相处两年后,他被折磨而死,他们都是死人了,你知道吗?宫以鸢,你别再欺骗自己了,你现在是在梦里,你醒过来啊!”齐沐轩按住宫以鸢,低吼着说出她不愿意面对的那些事实。
不是已经独自活了很多年了吗?不是早就看开放下了吗?怎么还会沉浸在这样的梦里?
宫以鸢拼命的摇着头,小小的脸上已经沾满了泪水:“不是这样的,不是你说的这样,爹娘都很好的在我身边,我也没有外公外婆,没有大姨,我们一家人好好的,你不要骗我,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
来自宫以鸢意识深处的抵触,把齐沐轩直接移出了梦境,他看着有些昏黄的山洞,还有眼角流出泪水,却已经昏睡不醒的宫以鸢,也有些难办。
宫以鸢并不愿意承认事实的存在,所以就算他找到机会把事情都讲了出来,却也根本没有效用。
她不相信,那这个世界也不会相信。
看着那个少年凭空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宫以鸢才有些呆愣,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被禁锢的紫青印记还在。
不过她一个晃神的功夫,她就惊恐的发现,之前被弄乱的床,还有自己脸上的泪痕,手腕的青紫,都在同时消失,就连肩膀上的疼痛也已经感觉不到了。
她也渐渐失去了关于那少年的记忆,只是内心深处,宫以鸢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生根发芽,虽然速度有些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