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一点，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最好不要去想着帮那些人类逃离，如果你做了，那你就是我的敌人，此后再见，不死不休。”凤九走到宫以鸢的身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视着自己，语气也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宫以鸢咬了咬唇：“那你……能不能不要杀那些没有杀害过魔兽的人……比如说那些老人和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
听到她这样说，凤九起先是不耐烦的，不过很快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好啊，不过到时候你得看着，看看哪些是你觉得无辜的人，你指出来一个，就放过一个，其他人，都要死。”
不等宫以鸢张口说话，凤九就又补充了句：“我给你权限，让你能够看出谁杀过堕月森林的魔兽。他们都是我的属下，分辨还是简单的。这样，你同意吗？”
凤九这样显然就是逼她跟人族彻底决裂。
如果她拒绝了，大可在精灵族待着，假装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任由凤九去做。
凤九的族群被人类杀戮，他去报复是正常的，宫以鸢甚至说不出劝告的理由，可她想的放过无辜的人，凤九却给了她这样一个选择。
她想救下那些人，可一旦这样做，那些人未必会感激自己，相反，他们甚至会对自己恨之入骨。
可是……
宫以鸢沉默的站在凤九的旁边，看着数以百万的魔兽包裹小镇，看着里面的人被一个又一个的揪了出来。
那些人见到指挥魔兽的居然是一对相貌不素的男女，也有些惊异，不过碍于周围格外恐怖的气压，他们不敢说什么，只能站在那里等待检阅。
他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宋语嫣因为不忍心看到这个场景，已经躲回了灵天杖里，曼陀罗要修养，对这些人类也没有什么兴趣，根本不想出来。
火翎和戮血花倒是兴致勃勃的站在外面，看着这些之前还耀武扬威，现在就一个个吓的浑身颤抖的人类。
“要本王说，直接全杀了就算了，这些人类多半心思不纯，还非要这么麻烦。”火翎站在宫以鸢的肩膀上，对下方的人类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他曾经也统帅过不少的魔兽，自然知道魔兽们群体出动在外面是很危险的，因为你不知道狡猾的人类什么时候赶到，你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下流的手段。
可就算是这样，因为是宫以鸢的要求，凤九还是同意了，就是想要宫以鸢能够认清这些。
能让火翎认可的人类只有宫以鸢和齐沐轩两个，其他的在火翎眼里跟路边的花花草草也没什么区别，如果在这里的是他不是凤九的话，想来……兴许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开始吧。”凤九看了宫以鸢一眼，语气平淡。
宫以鸢深吸一口气，才运用凤九的能力看向了被魔兽们带过来的第一个人。
这是一个身形有些瘦削的男人，她举起灵天杖，白光洒在他的身上，半空中投影出一幕幕画面。
男人跨坐在魔兽的身上，将匕首插进去，让魔兽硬生生流血而死……
男人挥动长刀，直接将前方的魔兽劈成了两段，魔兽的尸体倒在地上，他却还在笑着……
类似的画面还有很多，宫以鸢却看不下去了，她收起白光，看着魔兽群中走出一个魔兽，直接对着男人吼了一声，一爪子拍碎了男人的脑袋。
第二个是个老人，他并没有战斗的能力，那法术在他身上并没有任何投影，魔兽中便分出了一条道路，等他走过再合拢。
第三个……第四个……
因为堕月森林的缘故，这座小镇异常的繁华，有足足上万人存在。
宫以鸢一看就是整整五天五夜。
太多的人在她面前死去，也有不少人被她放出，她已经站的双脚麻木了，等到最后一个人被杀，她才动作僵硬的回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可以……去休息一下吗……”她张张嘴，声音有些沙哑。
凤九同意了，两头八阶魔兽跟着宫以鸢，看着她走进镇子。
前些日子还热闹非凡的小镇现在已经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宫以鸢莫名的感觉到了孤独，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因为杀了魔兽，没对魔兽动手的人类都被放走了，她做的应该没错才对，可是……
一个又一个同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甚至还是因为自己的决定，宫以鸢都觉得有些残忍。
“她会感谢你吗？”火翎没有跟着宫以鸢，而是化为人形站在了凤九身边，出声质问。
凤九看着宫以鸢踉踉跄跄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的捉摸不透：“她必须知道这些，人类本身就是罪恶的品种，如果她不能理解的话，她于我们，都会成为敌人。”
他的话并没错，火翎跟着也沉默了起来。
远处有火光亮起，火翎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凤九不需要等这么久的，他是一个统治者，对那些底层魔兽的生死并不在意，他会这样做，是为了让宫以鸢看清楚人类的真面目。
这次处理完就可以直接离开的，可他也没有，而是在等人类，彻底掐断宫以鸢的最后一份幻想。
外围嘈杂声响起，不少魔兽倒在了联盟的攻击上。
宫以鸢也回到了凤九的身边，她仰起头，有些倔强的看着凤九：“你做的不对！人类也有迫不得已的！他们不能就那么死去！我不会认同你的做法！”
“你觉得那些人类不该死，我的族群就该死？”凤九并没有去嘲讽宫以鸢，而是近乎平静的询问起来。
宫以鸢一时有些梗住，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观点就是对的，可是相比起来，她并不愿意自己的同类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死去。
“你觉得那些人类不该死，对吗？”凤九重复问了一句，宫以鸢大着胆子点了点头。
凤九这才抓住宫以鸢的手，直接带着她飞上了半空，让她看着现在正发生的一切。
无数的人类包围了这支魔兽军队，他们并没有迟疑，接连不断的攻击着那不会反抗的魔兽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