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身去看时,果然是沈闵行。
因为他有着身高上的优势,出现在这条通往员工休息室的空寂走廊上时,暖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竟是给了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而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脸部的线条温柔,竟像是带着轻微的笑。我下意识地回头,想要去找叶丽花,可她却已在一个拐角处不见了身影。
“你怎么会这样?”很显然,沈闵行很意外于我一身的狼狈。
“沈老板……”我讷讷地打着招呼,实在是不明白,眼前这个一直是被人众星拱月般前呼后拥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沈大老板,怎么公突然出现在这种小职员的地下室里。
沈闵行只是审视性地看着我,没有再说话。
“我……我刚才不小心在更衣室里摔了一跤。”我一边下意识地揉着被揪掉头发,仍在发麻发痛的头皮,一边说着最拙劣的借口。但实在是不想再惹出更多的麻烦。反正我已经想好了,明天下午就过来跟主管说,把工作辞了,请他替我结一下工资。
沈闵行英挺的眉让人心惊地拧了拧,幸好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眼波流转间,似乎已是山路十八弯的状态,随即,他轻且淡地问了句:“现在要去休息?”
“是的,一早就要回去上课。”我乖乖地点头,老实地回答。就差没说:“老板大人,请问奴婢我能退下了吗?”
“嗯,”幸好,沈闵行也是挺知情识趣的,他没有再多说话,只是微一颔首,算是准允了。
我简直就是如蒙大赦,甚至是他突然反悔,拔腿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快速往休息室前的拐角闪了进去……
回到休息室时,叶丽花已经在最靠里的一张床铺上躺好,并且闭上了眼睛,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不想理我。
这里的床铺,除了像张姐那样的人物,会有固定的,其他人不得轻易践踏。其他的都是没有主人的,只要你是这里的服务员,下班 了,一时没有办法回家,就都可以在这里睡上一会。
每天,也都有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收拾,整理床铺之类的。
我不想自讨没趣,便随便挑了个没人的床位草草地睡下了。
清晨刚六点来钊的时候,我就习惯性地醒来了。自从到了赌场当起发牌小姐后,这个点睁眼起床,对我来说已是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了。
我起床时,休息室的大多数人都还在他们的黑甜乡中。我不敢发出稍大点的声音,只是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把床被叠好,便要蹑手蹑脚地走出休息室了。
“静舒,”当我的手握住门把手,就要开门出去时,就听到叶丽花轻轻地唤了我一声。
此时从窗户缝隙飘进来的是经过一个夜晚的沉淀,专属于清晨特有的令人神清气爽的新鲜空气。我禁不住又深 深地吸了一口,顿觉得把昨晚的不,心中的那股郁闷都去掉了大半。
我回过身,看她仍是躺在床 ,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我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抿了抿唇,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替我向班主任请个假,就说我是发烧生病了,我会的到病假条的。”她说。
“好。”我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轻轻地扭开了门把手,走了出去。
清晨的空气总是特别的美好,它总能莫名地让人的心情变好。特别是看着东方的天空从鱼肚白,到慢慢地泛出了红霞,然后是火红的太阳冉冉升起,那种舒身通畅的感觉,就更是无法用笔墨言语去形容了。
不是说每天太阳都会从东边升起,新的一天就是新的希望吗?
我和岑野都是最喜欢这样的时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过了昨晚的插曲,这一刻的我竟然特别地想他。
我情不自禁地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直到拨出了他的号码,我才意识到,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会不会太早了呢?但是——
“喂?”电话才响了几下,那边就传来了他因清早醒来时那种低沉性感的声音了,“怎么了?这么早起?”
“没岑野哥,”岑野的声音让我的整颗心在瞬间就被填得满满的,我因他而漾出了笑花,甜甜地叫了声,“没什么,就是看着太阳东升,突然就想起你了,我把你吵醒了吧?要不然现在就挂了吧,你继续睡会。”
“不用,”我听到从电话那头传来岑野似乎是动了一下,就听到他从喉咙间逸出一个单音节后,以着一种极其轻柔的声音开口;“这段时间难得你会主动打电话来,又主动说想我了,我普中有[以[龙若惊,当然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讨厌!”我被他逗得娇笑连连,可当我正想要说些什么时,猛一抬头,竟然看到沈闵行……沈闵行他就站在我前面的不远处。这无异于在大半夜里看到贞子是相同的一种感觉。而且重要的是,那还是一张笑脸!我吓得差点连手机都没拿好,差点就飞了出去,只结巴地叫了声:“沈——”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岑野是听出我声音中的异样 ,连忙开口问。
“喔喔……没事,”我神经质地背转过身背对着沈闵行,又用左手捂住了话筒压低着声音对岑野说:“没……没事,突然发现眼前站了个老师,吓死我了。下次我再给你打过去,你再睡会。”
等着那边听到岑野传来“嗯”的一声,我连忙把电话挂了,才回过身来看向沈闵行。
也幸好,我看他斜身靠在车门上,似是在等人的模样,那颗一下子被提了起来的心才安全着了陆。迫于无奈,总不能这样大摇大摆地看见,我却要装作网页不相逢吧?
于是便讪讪地笑,讷讷地开口:“老板,您真早……”
就盼他老人家随意点个头,就放我回去了。
可,
“这么早跟谁打电话呢?男朋友吗?”沈闵行如此问着,并且笑得云淡风轻。
“呵……”我只是僵笑着,没有去应。况且我们也蛤是雇主与雇佣的关系,也没有必要与他交待这些私人的话题吧。我在心里是这样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