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想着能尽量降低影星就尽量降低影响,绕路到小区后面的公交车站也好。可是沈闵行连鸟都不鸟我一下,就听他仍是清低沉地开口:“要是没什么事,你可以出去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悻悻地离开了沈闵行的办公室,心里自然是咒骂不停,可,却是一点也奈何不了人呀!
我刚到赌场一楼大堂,就被翘首以盼的叶丽花堵在了那里。
“怎么样怎么样?”她急切地上前,找着我问。
“已经说好了,现在就可以回家,明天就到他家上工当保姆。”我无精打采地应着。
“啧啧啧,这世上怕是再难找一位比你更昂贵的保姆了。”叶丽花啧啧称奇。
是呀,我自然也是知道,所以当沈闵行开支票时,我看到他所写 的数字并不够我们一次性还清小叔那笔赌债时,我也没有吭声。
“嗯,足以先解决我们家 很大一部分的债务问题了。”我叹息,对自己苦笑。剩下的等过了这个月再说吧。
赌场里有兑换现金支票的业务。本来,我是想把支票直接交给小婶的,但是怕她注意到支票上的签字,一下子就识破了我的谎言,于是拉着叶丽花陪我一起在赌场里把沈闵行写给我的现金支票兑换成了现金 ,存到了银行卡里,才别过叶丽花,坐公交车回到了家。
到家时,天已全黑。屋里却只开了一盏极暗的小灯,一点也明亮。我知道,小婶这是为了省电。她总是这样,在生活的开支上,总是能省一点就省一点,现在的她是个十足节俭持家的女人。
“静舒,你怎么回来了?”
小婶原本正在和人讲电话,说话的神情也是十分严肃凝重,可看到我进来,她连连清咳了一声,匆匆和电话那头说了句“那明天我们见面再谈”便把电话挂了。
“我……”我本是在公交车上就已经想好了说辞的,可说谎毕竟不是我的强项,一对上小婶愕然又关切的目光,那些早已打好腹稿的话是在舌头里打着转,就是吐不出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婶审视着我的神色,觉得不对,索性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我跟前,伸手到我额前先是试体温,又是上下检查打量,最后才咕哝了一句:“没发烧,身上又没受伤呀。”
“我……我没事。”我抱住小婶 的手,艰难地咽了咽唾沫,才决定把腹稿从肚子里挤出来。我稍显结巴地说:“刚刚上班时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晕倒了,正好被同学爸爸发现,他、他让我今晚先回来休息……”
“晕倒了?是感觉哪不舒服吗?要不我们上医院看看”小婶不疑有他,立刻又关切地追问了起来。
“没、没事,”我本来因为心虚,怕被小婶识破我的谎话百目光闪躲,没想到却是看到她如此关切的神情,心里顿觉暖暖的,由着一股酸涩的湿意涌上了鼻头眼眶,连忙摇头又摆手,“大概是这两天没睡好,今天又吓到了一些惊吓,所以身体就受不了才会晕过去的。”
“真没事?”小婶仍然不放心。
“真没事。”为了掩饰内心的波涛汹涌,我连忙又打起了精神,从衣兜里小心地摸出了我刚刚存完钱的银行卡,交到了小婶面前,“对了,这是我同学她爸爸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加上我的同学又在一旁不停地帮着我说话,让她爸爸帮我们家解决一下眼前的难关,后来她爸爸同意了,就借了我钱……”
“你说的什么?!”很显然,小婶明完全没有办法一下子从天上掉下这么一个大馅饼的事实,就见她脸色花白,双手发颤,处在震惊中无法回过神来。
“这是我同学爸爸借给我们的钱,之前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同学他们家是做生意的,看能不能从他们家但钱帮帮我们的,现在是她爸爸终于答应了。”我犹自镇定地说着,也因为谎言终于说出了口,已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困难,反而是越说越顺了。
“可是……”小婶的眼中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原因,竟然涌动出了泪光,她似乎是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说:“可是,静舒,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你平白无故就接受人家那么大一笔钱?”
“小婶,你说到哪去呢?这哪有什么合不合适的,这钱是要还回去的,而且我还答应了要为他们家儿子补课,得在他们家当一个月的保姆呢。”我立刻把借钱给我的沈闵行从“同学爸爸”这个身份改而又变成了“同学的弟弟”,重点是把我要在他家当一个月保姆,不能回家的事实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静舒,你不能这样委屈自己,不能这样……”小婶听到这里,竟然哭了,泪流满脸。
“小婶,我一点都不委屈的,只是到人家做一个月的保姆,给人家补补功课,真的不算什么。”这一刻的我仍然陷在自己的小九九中,只想着如何圆谎,才不至于让小婶觉察出来,却是完全没有觉察到小婶的话中有着蹊跷。我犹自说着:“重要的是我们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对不对?要是那帮人因为讨不到债,真的去大学里找岑野哥的麻烦怎么办?那时不仅仅是还债的事了,还会闹得满城风雨,让岑野哥在大学里抬不头来的。”
“这可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你跟岑野怎么办?这都是我造的孽呀……”小婶似乎并没有听进去我的规劝,只是一个径地说着,如像是痴 傻般 摇晃着进了自己的房间,便再也没有出来了。
开始的时候,我不放心,便守在她的房门外听动静。可无论我怎么听,屋里都再也没有传出一丝声响来。我一直守到大半夜,屋里仍是没有任何动静,我想小婶大概是哭累了睡着了,而我本身也困得不成,这才回了房间,和衣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我在手机的铃声中醒来时,整个房子里都没有了小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