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绝对没有想过小叔没有办法生育。而且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小叔竟然因为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对这个家不管不顾,不闻不问,还把所有的不快都迁怒到小小的岑野身上。
小婶当年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操起皮肉生意的……
可,小婶如果以为她当年已经已经付出了那么惨痛的教训,当年的事就过去了,她是绝没有想到,她还要面对沈闵行在多年后的报复,而且更令她想不到的,他的报复竟然要施在无辜的岑野身上!
其实刚开始,当那些讨债的人出现在家里时,小婶是没有想到他们或许是跟沈闵行有关系的。她当时所想的,就是最后一次替小叔擦完再次屁股,然后就再一次搬家,彻底躲开杜富强,彻底地,老死不相往来。
可,向人借钱又是谈何容易?而且又是数目不少的一?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才想着去找沈仲宽,就是以要岑野这么多年来的抚养费,也要从他身上借出这笔钱的。
也是在那一天,她才绝望地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沈闵行设计好,就是用来报复当年我小婶给他造成的伤害。而且沈闵行的狠绝,绝对是比当年他的姥 爷家的那些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但是要把当年我们所欠的全部都要讨回来,他还要报复在岑野的身上,呜……”小婶说到这里,原本一直在隐忍的,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出来。
房子里很静很静,晦暗不明的光线打在她布满沧桑的脸上,蒙上了一层不太分明的阴影,有如一个受伤的野兽在战斗中受伤,发出的低低的绝望的哀嚎,顿时就让原本就压抑的氛围中更是增添了一份抹不去的感伤。
“他真的不是人……”小婶好了一会后,又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说:“他真的不是人……他不但把他的父亲囚禁了起来,更是在他面前找人把我……可他这还不够……还要把心思用到岑野的身上,不管我如何去哀求他……他就那么一字一字地说着岑野平生经过的任何一件事,那么的冷血、冷酷无情……最令我想不到的,到最后,他竟又说到你,详数着你与岑野之间的种种……静舒,岑野赶你走时,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是为了要救岑野,也是想救你,想着只要你和岑野没有关系了,那个禽兽就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可是这几年下来,明显是我错了……”
我在听到最后已经木然了,嘴角只是勾起了一个若有所司的冷绝的笑:确实嘛,这才符合沈闵行的行事方式,他绝对就是那只只管自己玩得尽兴,不管猎物死活的冷酷的猫儿!
当小婶把一切话都说完后,屋子里有着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
“静舒呀,这几天我一直都在等着你问,我才好把当初的一切事情都说给你听。”小婶整个人和缓过来后,布满皱纹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算不上笑容的笑,抓住我的手说。
“是不是,岑野哥到现在还没有知道这些事情?”我回视小婶,脸上同样扯出一朵苍白的笑。
“嗯,我是想,这事能不让他知道就别让他知道,他本来对我这个母亲就没有多少的敬重,我不想……”小婶的脸上现过一抹苦涩的笑。
可是纸以包得住火吗?我不由得在心中自问。岑野之所以现在还不知道,大概也是沈闵行觉得猫捉老鼠的游戏还没有玩够,所以才会由着他们瞒着岑野吧。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找地方搬吗?岑野的工作刚稳定……”我还没有说岑野的工作就是在沈闵行诸多公司中的其中一家。
“前些日子里,我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曾经找过沈仲宽,要他这个从来没有为岑野尽过一天父亲责任的人,要他为岑野尽这唯一一次的父亲的责任,他也答应了,他也答应了,并保证不让沈闵行再次伤害到岑野的。他会安排我们的后路的。就是岑野这次的工作其实都是他暗中帮忙的。”
小婶的话是让我听出了一身冷汗。沈仲宽暗中的帮忙?恐怕这一切都在沈闵行的掌握之中吧?包括小婶自以为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的会面。
但是,沈闵行究竟又是在想玩些什么把戏呢?难不成都已经把岑野的前程毁过一次,把他送进了监牢四年半还不够吗?他究竟想要怎样才够?才能熄来他内心近乎扭曲的仇恨之火?
可是在看到小婶那张已经历尽沧桑,愁苦不已的老难得露出稍显宽慰的神情,想着她在沈闵行那个如魔鬼撒旦般的人物的手下曾被羞辱成瓣情状,我也实在是不忍去戳破她那仅存的一点点的希望。
况且转念一想,就是说了,除了加添她的烦恼之外,让她整天忧心忡忡外,她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她没有和沈闵行真正的接近过,所以她并不知道他真正阴狠的地方。
而一这时更令我想不通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既然沈闵行完全不把沈仲宽这个父亲放在眼里,那他又是为了什么目的,答应了沈仲宽要极力撮合的他与叶家之间的婚约呢?他在这里面又要耍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吗?
“小婶,沈闵行之所以答应会和我的同学叶丽花订婚,是不是你让沈仲宽促合的?”感觉到这里面可能会有的关联,我抓住小婶的手,急切地问。
“不是,这是沈仲宽自己的意思,我从来就没有跟他提过这种事,我也不可能知道你的同学叶丽花呀。”小婶老实地回答,然后又说:“我听沈仲宽打来的电话说,沈闵行与那个叶家的不是订婚,而是结婚了,就在前些天举行的婚礼,他让我们再忍耐些日子,等他们去度蜜月,沈仲宽再来为我们安排离开这里的事情。”
小婶说到沈闵行与叶丽花结婚时,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我竟觉得她看向我角一瞬间的不同,似乎是害怕在我的脸上看到一些什么不该有的情绪变化,但很快的,她又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