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乱来……”当守在他身边的其中一人往刑讯室的里屋走去时,杜富强立刻就慌了,他那双老眼左右看着脸上也在瞬间如纸般刷白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绝对不可以乱来,这是个婊子养的,迟早都会被你们沈总当破鞋般扔出去的,我、我是沈夫人让我来的,她才是你们正牌的主子……”
“喔?”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哼!本小姐等的就是你这一句,我仍是仰头看向摄像头的方向,勾起唇角一笑后,才拍拍手,“好了,两位,辛苦了,收工。”
说完,也不管杜富强有怎样愕然的反应,便头也不回地走出让我憋气的刑讯室。当然了,手肘往外拐的人,他会有怎样的下场,也不是我所能担心的。再何况,加上岑野的那一笔帐。
“杜小姐。”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一个道具的一人还是开口,声音硬绑绑的,一点声调的起伏都没有。
“怎么了?”可以预见到赌场将会再次出现一段安生的时期,我的心情立刻大好。我再次回头面对那两个木无庚日冰块时,脸上却挂起了笑,声音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叶丽花,不是我对你不留情面,我对你本是无怨无仇的,但是人的忍耐总是有个限度的现在的。沈闵行知道你耍了这样的手段去整他的赌场,你要承受怎样的后果可不是我能管的了。
“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我困惑地思绪了一下,本来开口的一句就是:“把他扔出去。”但是,就是不念在他是岑野父亲的份上,我也得念在他是阿嬷儿子的份上不能对他太绝情呀,要不然我又是如何对得起曾经那么疼爱的阿嬷?咬一咬牙,我说:“眼睛一蒙,就这样放他出去算了。”
果不出我所料,赌场的生意再一次平息了起来。从那以后我甚少听到有人提到叶丽花的情况。但是,对于我,关于坐台小姐的风行水上,却有如那一夜的蜂王浆风起,吹绿了绵亘不绝地野草,压也压不住地疯狂滋 长了起来。
沈闵行是在二天后出现在赌场里的。当他长身而立,戴着一副墨镜完全看不出情绪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的心还真是不由自主地又轻颤了起来。
“沈总大驾光临,怎不提前通报,让小的在门外迎接!”我尽可能装出若无其事的可亲可敬半开玩笑地说。
“很不错嘛我们果然还真是同一类的人呀!”沈闵行摘下墨镜,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哪有,这绝对是沈总抬举了!我也只不过依着沈总的葫芦画了个差不多的瓢而已。”可是我却明白,他说的绝对是他在镜头前看到我在刑讯室里所看到的全过程。哼我才不屑成为他那样禽兽不如的人呢!看到他在大老板椅上坐下,我才规规矩矩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不屑?”他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剑眉一挑。
“没有,是我有自知之明,既然是望其项背,也难以企及,我又怎好妄自尊大?难不成是觉得现在的唾沫还不够把我淹没的吗?”我懒懒地回着,话中也含有着对“坐台小姐”风波的无奈和自嘲。
“就真的这么在意吗?”沈闵行微微侧了侧头,看我,似是在思索,片刻才说:“要不然我找人接掌赌场的工作,你先休息一段时间?”
“谢谢,但是不用了,现在的我还挺喜欢这个工作的。”我直接回绝他。
“是吗?有喜欢我那么多吗?”沈闵行敛了敛眉,身子倾前,黑眸眯了起来,问。
“嗯……”心中禁不住泛起了一阵恶心但是我还是皮笑肉不笑,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我知道我必须学乖了。若真是把他惹不高兴了,那以他现在的权力地位,想要整死我和岑野,完全就像捏死两只蝼蚁般简单。“我一直都是很喜欢沈总的,难道沈总没有发觉吗?”
演戏嘛那个女人不会?
“那怎么一直不见你来讨好我?”
这个奸诈的男人!我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才又笑说:“哪有,而且我觉得沈总应该是喜欢我这样的,难道不对吗?”
“确实。”沈闵行这个禽兽竟然舒展开眉头,大方地承认了,而且还很开心地笑了:“哈哈……”
可是沈闵行似乎有他自己的想法不管我如何拒绝,最后他还是让我离开了赌场成了一只被他豢养的金丝省,被关在了他的别墅里。
而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似乎有着别的事要忙,甚少到别墅里来。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很快就到了岑野刑满释放的日子了。
那天一早,若无其事地把沈闵行送出门后,我快速地回到房间,将自己刻意地伪装了一翻,蒙上头巾,戴上墨镜,便匆匆地出门,招来了出租车,便直奔岑野所在的监狱了。
我曾经听人打听过,他应该是在前一晚就已经做好了出狱的准备,只差在早上八点那些狱警们上班时,他就可以迈出监狱这堵高墙,重获自由了。
没有去过监狱的人或许都会以为,监狱应该是在一个空旷无人烟的地方,重重高墙,附近肯定是一片的空寂荒凉。但实际上去过监狱的人就会知道,它虽是远离我们一般所居住的地方,但它也绝不是空寂而荒凉的。你甚至是可以在还没有拐进监狱前的一个路口,就能看到好几辆黑车停放在那里,做着接客的生意。旁边也还有两三辆摆着各种饮料或是水果的三轮车,就如同你是处在某农村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村头似的。
载我来的出租车司机把我放下后,也不等我多说什么,便驱车离开了。这是他们这里的规矩,这附近一带的生意,都被我眼前这几辆黑车司机包了,如果是贸贸然想来分一杯羹的,几人绝对会联手,将你打成猪头,让你妈也认不出来。
我到时,刚好看到已身着一身便装的岑野跨出了监狱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