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有个名字叫杜月香,但是和阿嬷族中一个长辈重名了,只好另取。后来还是找的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给我做名,很好听,读起来文绉绉的,叫杜静舒。阿嬷很高兴,说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文化人。
95年,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从小到大,我的身世一直为人诟病,就因为我母亲做身体买卖。不过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丢下父亲和我跑了,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她那姿色不俗的脸庞和眼帘下的泪痣。
因为我左眼下方也有泪痣,而据说,有泪痣的女人命薄。
我妈以前是个坐台女,和我爸睡过几次,后来怀孕了,去诊所打胎却被医生赶了出去,说是打胎太多次,再打会危及生命。但也许是我母亲闯荡太久,想安定了,她说这孩子是我爸的,然后就赖上他了,因为经济拮据,两个人连婚宴酒席都没摆,只是匆促的领了证,虽然贫瘠,可日子就这么凑合着过了。
好景不长,服装厂裁员,我爸在名单之内,丢了工作要再找也困难。
他干脆就上馆子赌牌九打麻将,结果输多赢少,欠了一堆赌债,地契被收走还被债主打断了一条腿,就此瘫在床上,每天对着谁都破口大骂,又嚷嚷着要喝酒,不给就摔东西打人。
后来债主逼得紧,我妈又要维持家里生计,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带着还在襁褓里的我,做起了老本行。
起初还担心被我爸察觉,跟金主在外头开房做交易,后来胆子渐渐大了,买了两斤酒把我爸灌得烂醉,把男人直接领回家。
那会儿的记忆太模糊,这些陈年烂事都是沈闵行调查的,他最喜欢看我抓狂起来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他永远那样的高高在上,将我像蝼蚁一样碾在脚下。我知道,他是为了提醒我,让我清楚自己卑微的分量。
可,我需要他提醒么?我自己难道还不清楚我自己?沈闵行不过就是为了作弄我而已。
不过那会儿有一桩事我记得深刻,我妈招惹上了一个怪叔叔,他一来就爱抱我,见我不乐意要哭,还塞了糖果哄我。
每次我妈见着了,就会面色古怪的赶我走,让我到边上玩去。
纸包不住火,我妈的事情很快传开,水性杨花,生性放浪,种种骂名堆积在她身上。我爸也不是死人,他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一时羞愤难当。那天下午,我爸坐在门槛上,浑身一股酒臭,他阴测测的叮嘱我,以后就算再堕落再穷,也不要跟我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