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阳在苏筱白的注视下,尴尬的转过头去,微咳了两声,开口道:“那个,你不是一直在找曹先生的消息吗?我这里刚好有…”
说着又微停顿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苏筱白的眼睛,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之后继续开口道:“前两天发现了曹先生的手机在一个地方出现过。”
苏筱白眼神瞬间闪动起来,她抬头看着万阳,问到:“小舅舅,到底在哪里?”
万阳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开口道:“在京州市的证券交易所。”
……
京州市证券交易所
一个男人看起来蓬头垢面,胡子喇茬,捧着一个电脑,坐在一张桌子之前,整个桌面上垒满了红牛一类的功能饮料空罐。
周围的人好似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毕竟作为全国最大的证券交易所,这里每天都有人因为破产而嚎啕大哭或者因为一*夜暴富而喜极大笑,如同一个天堂和地狱的交接点,有人上有人下。
“最近股市波动不断,有专家考虑是由于近期的国际货币价格调控引起的正常波动,但是同样也有专家表示,很可能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cao控着股市的走向,并且预料这两天将会有一次大的股市波荡………”
万阳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显示屏里的播音员,他眼神平静,如同这许久岁月里的平静心态。
他载底下头的时候清晰的听到了身边人的声音。
“喂,你说这个人是干嘛的,天还没亮就来了,深夜了才回去,看起来也不想输了钱的样子,也不像赢了钱的样子,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管人家是干什么的,还是cao心cao心咱自己吧,你没听刚才新闻上说的股市这两天将有大的波荡了,要是咱俩一不小心可就万劫不复了。”
“我去,这种话你也信,都是骗人的,哪里有人有那么大的本领,还能cao控股市,我在这行混了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呢。”
“这话,你可不要说太满了,这里可是整个京州市甚至全国最大的交易所,卧虎藏龙呢,你瞧咱们身边这个,别看他蓬头垢面,说不定就是那个神秘人…”曹轩并没有在意身边人的聊天,只是揉着自己的眉心,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深思恍惚到很久之前。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因为家里贫困,假期的时候就去了以前的赵氏集团工作,当然只是最底层的清洁工,那时候很多人嘲讽他,一个大学生,还是个大男人居然跑来干这种事情,他并不反驳那些人,每天吃着自己的咸菜馒头,慢慢积攒着自己的学费。
直到那一天,一个女人从他眼前走过,她漂亮知性,看起啦就是高高而不可企及的形象,曹轩看着她一步一步踏上公司的顶层,心剧烈的狂跳着。
“你是曹轩吗?”那是一个酷热的午后,曹轩再一次目送那个女人走上电梯,而自己只能颓然的坐在楼梯间安静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咸菜馒头。
却突然有一个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一转头,就看见了那个女人微笑着看向自己,他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脸一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是……赵总您好…”他永远也无法忘记这个女人跟接下来的动作,她伸出自己的手来,轻声说到:“你好,曹轩,我叫赵茜。”
当时的曹轩手里还拿着那块夹着咸菜的馒头,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愣了许久才讲馒头塞会兜里,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敢轻轻的握上那只看起来就柔软纤细的小手。
“你好,我叫,曹轩。”
女人莞尔一笑,然后开口道:“我知道你叫曹轩,还知道你家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现在就读哪所大学,今年还得了奖学金。”
曹轩愣了愣,猛的抬起头来,就看到女子皎洁的眼神。、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从高中起就一直资助他的赵小姐正是赵茜,再后来,他并没有因为这次的相认就从清洁工变成什么助理,而是这个女孩和一个和蔼的老人总是会来看他,还会给他带各种吃的。
再后来,他就认了那个女孩当姐姐,认了那个老人当干爸。后来,当他正式毕业,当他觉得自己有实力可以去追这个女孩的时候,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看起来很温柔,但是却没有钱的男人。
曹轩只好站在一旁用弟弟的身份祝福她能够得到幸福,就算这份幸福并没有他。
他在赵氏呆了很久,慢慢的就发现那个叫苏秉承的男人好似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善良和温和,很多次他都能听到赵茜和他吵架的声音,他每次都忍不住想要为女人说句话,但总还是忍住了,毕竟那是家事,他没有权利掺和。
也许就是因为他的这种想法,才造成了后来的悲剧,他没有亲眼看着那个女人死的场景,也没有参加她的葬礼,等他在国外的一次出差回来,整个赵氏已经经历了一次大换水,整个的内部都已经换上了那个男人的人,而他挚爱的姐姐,却已经死了。
他跑去质问,却只换来一纸离职报告,那是苏秉承对自己的回答,他当时握紧拳头想要一拳砸在那个男人的脸上,却最终只是砸在了红木的桌面之上。自从他出国漂流,他不相信多年以后的自己还是会对他无能为力。
曹轩深思恢复,他看着眼前逐渐散去的众人,下意识的靠着椅子之上,抬起头来,看着头顶靓丽的灯光,这样的好的色彩很久都没有见过了,他在等,等明日太阳升起,等明日的股市闪起,等一个新的开始,等一场蓄积了许久的报应。
当所有人都散完,当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曹轩一个人靠着椅子,眼角似乎有东西落下,也许只有在这黑暗的色调里,他才敢将内心的情绪宣发出来。
世人皆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他突然低头,轻喃了一句:“那个男人啊,他真是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