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天突然回过神来,眼中的犀利瞬间收敛,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垂下眼眸来,转瞬又抬起头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
苏东林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夏晴天,把雨伞大部分都给了夏晴天,自己的肩膀已经被雨水淋湿,丝丝的寒意透过衣服传到骨髓里,透骨生寒大概就是这样了吧,苏东林这样想着。
“我累了,先回去了。”夏晴天说着就要离开雨伞,离开苏东林。
“你这个样子去哪里?林良儿那里?你难道不担心她担心你吗?还是去莫北川那里?”苏东林一个心急,这些话语脱口而出,他伸手拉着夏晴天的手臂,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夏晴天看着苏东林,那种眼神平和淡然,过了一会儿才轻笑了一声,“那就麻烦你收留我了。”
苏东林伸手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脸上也露出了曾经那种和熙的微笑,揽着夏晴天去了不远处他停车的地方,然后夏晴天坐在副驾驶,他正要绕到驾驶座去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他的脸色骤变,却努力的不让夏晴天发现异常,抱歉地冲车里的夏晴天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手机。
夏晴天理解的点了点头,看着苏东林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滑过接听键,语气沉稳,却有一丝的不耐烦,“干什么?”
“这次我并不是帮你,只是觉得夏晴天有点儿可怜,她和莫北川也不合适,希望你能给她幸福,毕竟我跟她也算是朋友。”肖睿杰的声音听上去起伏不大,可他自己知道,这是他能够给夏晴天最后的一点儿仁慈了。
苏东林攥紧了手机,修长的手指关节泛白,他咬着牙关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掐断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地收起了脸上的严肃表情,又露出了笑容,收起手机上了车。
并没有看到苏东林的反常,可夏晴天还是看出了他脸上微微变化的神情,皱了皱眉,“怎么了?”
“没事,系上安全带。”
夏晴天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注意什么,乖巧的系上了安全带,然后裹着苏东林拿给她的毛毯,靠着椅背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发呆。
车子直接去了苏东林家,在路上苏东林下车去给夏晴天买了一套衣服,一到家就把夏晴天推去了浴室,让她赶紧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掉,以免感冒。
当夏晴天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苏东林正在接电话,眉头紧锁说明电话那头传来的应该不是好消息。
她一边拿白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疑惑的嘟了嘟嘴,坐在了沙发上,站在阳台上的苏东林看到了她,冲她笑了笑,用嘴型告诉她随意。
点了点头后,她环视了一圈这个房子,一切都没变,跟上次来一个样,擦着头发她摁开了电视,然后开始专注的看电视。
苏东林说完电话进来的时候看到夏晴天发梢还在往下面滴着水,原本已经舒展的眉头再一次皱了皱,“怎么也不把头发吹一吹?”
“没找到吹风机。”夏晴天摊了摊手,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看向苏东林。
笑着摇了摇头,苏东林去取来了吹风机,插上电之后也什么都不说,自然的试了试就开始动手帮夏晴天吹起头发来了。
完全没想到苏东林会这样自然的帮自己吹头发,夏晴天愣了愣,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拿苏东林手上的吹风机。
“别闹,我帮你就可以了。”苏东林避开夏晴天伸过来的手,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夏晴天无话可说,也就任由苏东林这样做了,开始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等到完全吹干之后苏东林才把手从夏晴天的头上移开,关了吹风机断了电之后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欧式吊钟,发现时间不早了,“饿了吗?想吃什么?”
夏晴天也看了看吊钟,发现已经下午一点了,又偏头看了看窗外,外面此时此刻雨下得正欢,指了指外面对苏东林说道:“随便吃点儿吧。”
苏东林了然,点了点头去冰箱那边看了看林良儿曾经给他的外卖电话,掏出手机选了一个相对而言看着还不错的店点了一些他认为可能夏晴天会喜欢的东西。
挂了电话回头看夏晴天的时候,她又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了,那种神情像是恨不得自己也能钻进去一样,不由叹了一口气。
“还难过吗?”他开口轻声问道。
闻言夏晴天一怔,就像自己费心掩饰的东西其实别人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不过都是一场笑话,她脸上的恬淡徒然变化,却微不可闻。
沉思片刻之后她才转头莞尔一笑,看着苏东林的眸子明亮,“我为什么要难过?或者说,你知道一些什么?”
听着夏晴天所说的话,苏东林自嘲的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晴天,我不是莫北川,所以你不信任我,对吗?你认为我会害你,对吗?”
夏晴天张了张嘴,喃喃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东林摇了摇头,“没事,等一会儿吃点儿东西我就送你回去吧。”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突然出现在那里,你知道我在那里,很明显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在那里,难道不是吗?”见苏东林转身要离开,夏晴天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点儿全盘托出的感觉。
苏东林回头怔怔地看着夏晴天,不明白为什么夏晴天会突然这样,他有片刻地茫然。
是因为提到了莫北川吗?
他不知道,只能无奈摇头。
“是一朋友告诉我的,我曾经给他看过你的照片,他说路过那里正好看到了你,然后就打电话给我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可我听说那附近好像是公墓,然后伯母好像……所以,你是因为伯母才?”苏东林不知道为什么,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自己是通过一个可能伤害过她的人得知她在那里的,只能欺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