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一切夏晴天都是记得的,她甚至只要一想起苏东林俯身在自己身上时,就还是忍不住的颤栗,有点儿作恶。
沉默片刻之后,苏东林咬紧的牙关才松开,“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晴天,我们见一面好不好?”
苏东林的声音里面带着祈求,他一只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那里的钝痛让他不由皱紧了眉头,脸色也越发苍白。
夏晴天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答应了跟他见上一面,有些事情有必要说清楚了。
他们约在海边见面,而那里恰巧是莫北川曾经带着她去过的地方,那个时候还是初夏,现在都已经是深秋了,当时的凉爽变成了现在的阵阵寒冷。
苏东林早早地就已经守在那里了,夏晴天站在马路上看着远处沙滩上站着的少年,有片刻地失神。
他穿着灰色的卫衣,下面是黑色牛仔裤,看上去青春阳光,是他们这个年纪最美丽的一道风景。
和莫北川不同,或许因为他曾经是少校的原因吧,看上去总是冷若冰霜,鹰眼让人生畏,笔直的西装勾勒着完美的黄金身材,让所有人对他都痴迷的向往。
今天的夏晴天脸上依旧不带一点儿妆容,恬淡的神情有点儿像大海,削瘦的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衬衫,随着风摇摆,风灌满了衣服,远远的看过去有点儿像灯笼。
苏东林看到夏晴天的时候,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容,更是大步走向了她。
沙滩上沙粒柔软,一脚踩过去会下陷,看到夏晴天的时候他的眼神像极了这柔软的沙粒。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夏晴天站在距离苏东林一米远的地方,率先开口问道。
没有过多的寒暄,没有刻意的微笑,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夏晴天尽显淡漠,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儿杂质。
苏东林张了张嘴,除了鱼贯而入的带着腥味的海风,愣是一个字一句话都没有,夏晴天也并没有对他的无言有什么不满,而是视线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面的大海。
海风撩起了她肩上的长发,扬起了她的衣摆,她的眼里是蔚蓝,脸上是恬淡。
苏东林毕竟是一个自尊心强烈的男人,他又怎么受得了被自己喜欢的女人这样的无视,于是咬紧牙关伸手捏住了夏晴天的肩膀,“晴天,昨天的事……”
“昨天的事我希望再也不要发生了,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了。”打断苏东林的话,夏晴天奋力挣脱了他的挟制,往后退了一步。
夏晴天的眼神警惕而多疑,苏东林看着她这样的眼神只觉得胸口刺痛,不由皱眉往后倒退了一步捂住了胸口,撑着膝盖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你没事吧?”夏晴天心里一慌,赶紧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苏东林,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紧张,这是苏东林脸上受伤的表情有所缓解。
苏东林伸手握住了夏晴天的手,脸上血色尽失,他勾了勾唇想要露出一抹笑意来,谁知都是徒劳,紧皱的眉头暴露了他此刻胸口愈加猛烈的疼痛。
“东林,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摇了摇头,咽下喉咙里的血腥,“没事,已经这样了,去医院也没办法。”
“为什么会这样?”
闻言苏东林抬起了头,看着夏晴天焦急的神态,转瞬轻笑了一声,“晴天你难道忘记那个下雨天了吗?这里,都是莫北川给我的。”他指了指自己痛得厉害的胸口,笑得讽刺。
夏晴天一时无言,那个大雨倾盆的日子她怎么可能忘记,有时候她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深刻的画面都会反复放映着,特别是莫北川强迫她拿着枪的样子。
莫北川那一脚,她又怎么可能会忘记,就那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苏东林的胸口,她怎么可能忘记。
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她脸上的变化在苏东林的眼里透露着决绝,他不由勾了勾嘴角。
“晴天,跟我去法国吧,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苏东林问道。
“她是不会跟你走的。”在夏晴天还没有回答他的时候,款款走来的莫北川帮她开了口,脸上更是挂着嘲弄的笑意对着苏东林。
“苏东林,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居然要用自己的可怜来让别人的老婆跟你离开。”他缓缓地靠近,最后停在了夏晴天和苏东林的面前。
看到莫北川出现的那一刻,苏东林的眼睛里一闪而过阴狠,而夏晴天眼里则是惊讶。
站在他们的面前,莫北川双手插兜,冷冷的看着苏东林,然后转头看向了夏晴天,“还不过来。”
一时之间,两个男人的视线都汇集在了夏晴天身上,夏晴天一时为难,左右为难之际,苏东林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顿时憋红,一口血也喷洒了出来。
夏晴天慌了神,赶紧掏出卫生纸帮他擦拭嘴边的鲜血,莫北川冷笑了一声,一把抓住了夏晴天的手臂,“跟我回家。”
她转头看着莫北川,眼神冷漠陌生,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莫北川你怎么这么冷血啊,东林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冷眼旁观,你要知道,是你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面对夏晴天的咆哮,莫北川不为所动,只是笑得更加的讽刺,“这个男人不过就是看到了你的弱点,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自己活该,跟我有什么关系?”
“啪”的一声响,在这个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海边显得异常的刺耳,莫北川冷峻的脸往一边微偏,脸上的手掌印显得过于的刺眼突兀。
海鸥已经飞向了更加暖和的地方,蔚蓝的海面上什么都没有,除了静静屹立海中的灯塔,就连船都没有。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夏晴天的声音和着海风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莫北川眼睛微眯,冷眼看着她。
丝毫不畏惧他的冰冷眼神,夏晴天和他对视着,像极了两头蓄势待发的野兽,想要将对方吞噬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