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颜雨陌才走出汀兰苑没多久,慧兰美人便嚷嚷着说头疼,请了太医来瞧,太医把了半天脉,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谁知这慧兰美人躺在床上没多久,忽然觉得褥子下面仿佛有个东西隔着自己,赶紧让玉儿揭起铺盖来看。
这一看便看出了事,玉儿只看了一眼,便惊呼一声,将那东西丢到了地上。
颜雨晴也不怪她,让玉儿捡起那东西给她瞧。
原来这东西不是别的,真是宫里最忌讳的巫蛊之术,只见一个小小的布偶娃娃,眉眼和颜雨晴极为相似,上面贴着她的生辰八字。颜雨晴只看了一眼,便一口咬定是颜雨陌所为,捂着头哭喊起来。
皇帝正好过来汀兰苑看望慧兰美人,听说发生了这事,不由得大怒,便让人请了颜雨陌过来对质。
颜雨陌进入汀兰苑,便看到慧兰美人包着头,由着搀扶着躺在美人榻上,皇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容上满是怒气。
她并不惊慌,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美人榻上的慧兰美人,不卑不亢的向皇上行完礼,淡淡的问道:“不知道皇上叫民女过来,所为何事?”
看她这副不惊不慌的样子,皇帝不由得怒气更盛,将手上的布偶娃娃送到她面前,语气不善的问道:“你可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她伸手接过布偶娃娃,端详片刻,唇畔勾起一抹笑意:“这东西倒做的极精秀,只是,民女却从未见过?”
这时,玉儿在一旁跪下道:“雨陌姑娘话倒是说的轻巧,只可怜我们娘娘受了这半日的苦。“
皇帝见玉儿的话中似有隐情,语气和缓的对玉儿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慢慢说来。“
玉儿看了慧兰美人一眼,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鼓励,壮着胆子说道:“今日我们娘娘打发我三请四请的去请雨陌姑娘,说是要给雨陌姑娘赔罪。雨陌姑娘本来不欲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又肯来了。雨陌姑娘过来之后,娘娘热情款待,并说了很多道歉的话。雨陌姑娘却全程冷了一张脸,坐了片刻就走了。后来,雨陌姑娘走了片刻,奴婢们便在慧兰美人的褥子下面,发现了这个东西。”
颜雨陌不想玉儿竟说出这么一大篇话来,句句都将脏水往自己身上引,一双眸子寒意深深的盯着玉儿,“你倒是伶俐的很,也难为你记得住这些话。”
玉儿被她盯得心理发毛,不由得有点心虚。
慧兰美人见玉儿似有惧意,柔柔弱弱的说道:“姐姐也不用急着否认,传闻这巫蛊之术,一定要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布偶娃娃,一个放在被害人的床铺中,一个却被害人者拿在手上,日日扎针以使受害人受苦。到底是不是姐姐做的,派人去搜一搜姐姐住的西暖阁不就知道了。”
馨儿见慧兰美人要去搜小姐的住处,心下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慌忙跪下向皇上说道:“皇上,我们小姐从小心地善良,断不会做这种害人之事,况且,我们小姐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懂得这种害人的东西。求皇上要让人去搜查,毁了小姐的清誉。”
皇帝沉吟半晌,却淡淡的道:“若当真不是你家小姐做的,去搜上一搜,反而能证明她的清白。”
馨儿还欲再说,却被皇帝不耐的打断,皇帝对着李德全说道:“李德群,派几个伶俐的宫人去搜一搜。”
李德全闻言,急忙下去张罗开了。
颜雨陌冷眼瞧着他们唱双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今日这盆脏水,是注定要泼在她身上了。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李德全便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赫然躺着一个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布偶娃娃,这是这个娃娃的头上,却多了一根银针。
李德全面色凝重的跪在地上,将托盘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只看了一眼,便一把将托盘挥刀地上,面上更是大怒,皇帝厉声对着颜雨陌说道:“如今证据确着,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颜雨陌面上有了然的笑意,清冷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澜,默然的说道:“我只有一句话,我没有做过。”
皇帝不怒且笑道:“好一个嘴硬的女子,我倒要看看,进了慎刑司,你还嘴硬不嘴硬。”
说罢,皇帝静静的凝视着颜雨陌清冷的面容,淡淡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老实交代了,朕便从轻处罚。”
颜雨陌面上带着讥诮,凝视着皇帝假装的大仁大义,内心只觉得恶心,良久,她坚定的说道:“民女并未做过。”
见他如此嘴硬,皇帝也不欲再与她多言,高呼一声:“李德全,命人将此女压去慎刑司,直到她说出实话再放出来。”
馨儿见皇帝要将颜雨陌压去慎刑司,跪下哭道:“求皇上开恩,我们小姐身娇肉贵,怎么受得了那种地方,皇上要罚就罚奴婢吧,奴婢愿意去慎刑司。”
皇帝将这丫头倒是个懂得护主的丫头,正欲答言,颜雨陌出言制止道:“馨儿,你且在外面安心待着,若连你也一同被关进去了,谁来证明我的清白呢?”
馨儿愣愣的望着颜雨陌,一双眸子止不住的流泪,她走到颜雨陌身边,紧紧的抓着颜雨陌的双手,哽咽着哭道:“小姐,小姐,馨儿不知道如何才能救小姐,馨儿真笨。”
颜雨陌重重的捏了一下馨儿的双手,静静的凝视着馨儿的双眸,趁人不在意的时候,对着馨儿唇语道:“去找太傅大人。”
馨儿望着颜雨陌的双眸,脸上还挂着泪珠,却还是重重的捏了捏颜雨陌的双手,示意她已知道该如何做。
几个侍卫正要上前去压住颜雨陌,颜雨陌神情冰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语气凌厉的说道:“我自己会走。”
侍卫们被她的气势所迫,便紧紧的跟在她身后,却不敢再压制她。
颜雨陌缓缓的走在前面,她不知道云卿尘会不会救她,这样对馨儿说,只是为了让馨儿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