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皇帝面色威严,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凝神屏气的等着皇帝继续说。
皇帝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停留在颜雨晴的脸上,沉声说道:“慧兰美人,你可知道,朕为什么赐你慧兰这个封号?”
颜雨晴见皇帝问到自己,虽然心中疑惑,到底不敢耽搁,站起来福了一福,答道:“皇上当日夸赞臣妾蕙质兰心,因此便赐了臣妾这个封号。”
皇帝冷笑一声,“如今看来,慧兰二字,你实在配不上!”
颜雨晴不想皇帝突然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心下惊疑不定,面上已出了一层细汗,战战兢兢的问道:“不知皇上何处此言,臣妾哪里做的不好吗?”
皇帝见事到如今她还在这里装模作样,不由得觉得厌烦不已,将一包粉末丢到她面前,冷冷的说道:“这个东西,你可认得?”
颜雨晴惶恐不已的将粉末拿到手中,细细的瞧了瞧,半晌,说道:“臣妾实在不认得这是个什么东西?”
皇帝不欲再与她多言,看了李德全一眼,说道:“李德全,你来说。“
李德全恭敬的答了一声“是”,有对着颜雨晴拜了一拜,说了一声:“慧兰美人,得罪了,”便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自从上次,鹂音美人唱歌出不了声之后,皇帝便命李德全暗中调查。李德全一刻也不敢耽误,暗中细细调查,前几日,一个小太监偶然见慧兰美人宫里的一个小丫鬟拿着一堆药渣子,鬼鬼祟祟的跑到老远的地方埋了。
李德全命小太监将药渣子挖出来,让太医院的太医细细看过,果然就是鹂音美人所中的慢性毒。
李德全也没有急着汇报,又暗中观察了几日,见这个小丫头日日都会出来埋药渣子,这才确定此事。
今日趁众嫔妃过来皇后处,他便让手底下的小太监过去汀兰苑搜查一番,果然在慧兰美人的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东西。
颜雨晴只感觉如晴天霹雳般,自己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她心下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人算计了,只是此刻就算她说破天去,只怕皇上也不会相信,她换了一副可怜的神色,跪下哭道:“皇上,臣妾虽然平日里性格张扬些,却从来不会做这害人的事情啊,还请皇上明察,臣妾冤枉啊皇上。”
皇帝却不理会她这番话,神色轻蔑的说道:“会不会做害人的事,你自己心理有数。”
颜雨晴这才觉得浑身如入冰窖,寒意渗透到四肢百骸中,她知道,皇帝所指的,是她上次陷害颜雨陌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不是皇帝让她做的吗,怎么今日,倒让皇上确认无疑就是她下毒谋害了鹂音美人呢,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面上挂着凄厉的泪珠,缓缓的爬过去拉住皇帝的裤腿哭道:“皇上,就算臣妾有这些东西,臣妾平日里与鹂音美人又没有什么来往,如何给她下毒呢?”
皇帝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一脚将她踢开,冷冷的道:“看来,不叫出人证与你当面对质,你是不肯招认了。”皇帝说完,向李德全使了个眼色。
李德全赶紧吩咐侍卫将鹂音美人身边的丫鬟翠儿压了过来。
翠儿见事情败露,面上倒一丝惧色也无,决绝的对着颜雨晴磕了一个响头,说了声“慧兰美人,奴婢办事不利,”便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众人不想她那样决绝,侍卫们都站在一旁没有反应过来,
众嫔妃吓了一跳,纷纷惊呼起来,有的胆子小点的,甚至晕了过去。
鹂音美人扑进皇帝的怀中,唇畔却勾起一抹冷意,只听她怯懦的说道:“皇上,臣妾害怕,臣妾也没有什么大事,太医也说了,臣妾中毒不深,调养几日便好了,您就饶恕慧兰美人姐姐吧。”
翠儿撞柱而死的那一刻,颜雨晴便知道,现在死无对证,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此时她反倒无所畏惧起来,她恨恨的瞪着鹂音美人,一双眼睛恨不得喷出火来,破口骂道:“你个下贱的狐狸精,你敢陷害我,你不得好死,妙音你这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鹂音美人依旧战战兢兢的缩在皇帝的怀中,任由颜雨晴怒骂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皇后见这样实在不成体统,大声呵止住颜雨晴,“慧兰美人,还不快住嘴,这里岂是你喧闹的地方,你若还顾忌丞相府的名声,还是住嘴的好。”皇后说这话,虽然是为了让颜雨晴住嘴,实际上也是在告诉她,她若现在安静些,不惹怒皇上,日后还有母家可以依靠。
颜雨晴忽然明白过来,恨恨的住了嘴。
皇帝显然气的不清,正眼也没瞧她一眼,对着皇后说道:“慧兰美人,言行刁蛮,不感圣恩,着降为答应,停止一切供奉,终身禁足汀兰苑。”
说完由不解气,伸手拿起手中的茶杯砸向颜雨晴的额头,沉声说道:“若不是看在丞相的面子上,朕定当赐你一条白绫,你若再闹,别怪朕不讲情面。”
颜雨晴额头上瞬间流出鲜红的血液来,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怔怔的跪坐在地上,一张粉脸此时全无血色,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死死的忍住。
众人平日虽然不喜欢她,如今见她这副模样,也颇觉得可怜。到底是皇帝的旨意,也无人敢替她求情。
自这次的事情之后,宫中众人对鹂音美人的态度恭敬了许多,言语间也不敢再有讽刺。
鹂音美人却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有半分的骄纵,对众人的态度,反而更加多了几分恭敬。渐渐的,大家摸清楚了她的性子,倒也不再那么排斥她。时日长久了,有些嫔妃也愿意与她走动走动。
颜雨陌的日子却不像鹂音美人这样好过,自从苏韵儿搬来了慈宁宫,因他生的灵动,平日里也肯在太后身上花心思,颇得太后喜爱。
可这苏韵儿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自她入住西暖阁开始,便处处与颜雨陌作对,虽然不像之前天雨公主那样过分,也够颜雨陌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