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孤独和苦寂,还有些发冷,打开办公桌,摸出一瓶二锅头和一包榨菜,就着榨菜咕嘟咕嘟将一瓶二锅头灌了进去。
然后,我站到窗前,在酒精的麻醉里看着窗外城市萧冷的夜空发呆,心里感到阵阵迷惘和忧郁。
“你怎么还没走?”随着推门的声音,我听到秋彤进来了。
我转过身,脑子有些麻醉的感觉,看着秋彤。
“好大的酒味,你在办公室喝酒了!”秋彤说。
我点点头。
秋彤抿了抿嘴唇,带着关切的表情看着我:“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喝酒,下班了,不行吗?”我说。
秋彤没有说话,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
带着微微的酒意,我坐在那里,看着秋彤发呆。
沉默。
“李舜是不是经常去你家看你父母?”一会儿,秋彤问我。
我点点头。
“他是不是看望你父母是假,拿你父母来威胁控制你才是他的真实目的?”秋彤又说。
我看着秋彤,没有说话。
“告诉我,他是不是以此来威胁你的?”秋彤紧紧盯住我。
我深深呼了口气,还是没说话。
秋彤紧紧咬住牙根,眼里发出愤怒的目光,她似乎读懂了我的沉默。
“混蛋——卑鄙——不折不扣的混蛋——”秋彤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不行,我得找他谈谈。”
秋彤霍地站起来。
“不必了,你不要掺和这事了,你说什么都不会管用,他根本就不会听你的,而且,你越找他,事情会越糟糕。”我说,“他的性格和脾气,你该了解。”
秋彤怔住了,愣愣地看了我半天,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愧疚和自责。
我明白,她的自责和愧疚不仅仅是对我,还包括对我的父母。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啊,在她的心里,永远都装着别人,关心着别人,唯独没有她自己。看着秋彤,我心里暗暗感慨着。
秋彤沉默了半天,说:“我过来找你,是商量下春节前走访的事,春节前,我们要安排下走访客户的事宜,主要是走访大客户,你把分管的部门需要走访的名单列给我,我安排办公室到集团财务去申请资金购买走访物品。”
我看着秋彤:“都买什么物品走访?”
“购物卡!”秋彤说:“这是老规矩,每到节前,集团各部门都要安排走访。”
“拿公家的钱送礼!”我说。
“应该说是拿公家的钱互相送礼!老规矩了。”秋彤说。
“腐化!”我嘴里喷出一股酒气。
“呵呵,你可以这么说。“秋彤笑笑。
“你明明知道是腐化,那你还要送!”我晃晃脑袋说。
秋彤笑了:“我们是送给客户的,是生意上的正常走动。你以前自己做老板的时候,逢年过节,不会不去走动看看客户吧?”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海竹那边我要提醒她一下,必要的客户年前是要走动走动的,联络联络感情。”
“对,客户是必须要经常走动的。”秋彤点了点头,接着说,“看来,海竹的病是非要治好不可的了,当然,我相信一定会治好的。那晚在你家,你妈的那些话,我听了都好有压力,幸亏海竹没听到,不然,她的心理负担更会加重。”
听到这里,我突然猛地想起一件事,想起那晚在丹城和秋彤的酒后一夜,心不由突突跳了起来。
“秋彤,我……我想问你个问题!”我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问题啊,你问吧!”秋彤奇怪地看着我。
“你……你每个月几号来月经?”借着酒意,我鼓足勇气。
“你……”秋彤顿时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起来。
一定是我的话让她又想起了丹城和我的那晚。
冲动之下,我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秋彤面前。
此刻,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整个世界忽然感觉都不存在了,只有眼前的秋彤。
我不知道,此刻,在我的办公室,我要对秋彤做什么。
说不知道其实是装逼,其实我知道自己想干嘛要干嘛。
我没有喝醉,可是,此次此刻,此情此景,我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似乎整个人都醉了,这种醉丝毫不亚于那晚丹城的程度,醉得一塌糊涂,只是,那时我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我的大脑断了片子,而此刻,我的大脑没有失去记忆,我的身体自己尚能控制。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自己的神经和身体为何会有这样疯狂的迷醉麻醉迷乱狂乱感觉。
一切都发生地那么突然,一切都是在瞬间的事情。
此时,我忘记了这世界上的一切烦恼和忧愁,忘记了一切无奈的现实和回忆,忘记了一切的良心和责任,忘记了海竹,忘记了芸儿,忘记了元朵,忘记了李舜,忘记了夏纪,忘记了夏雨,忘记了海枫。
秋彤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在短暂的发怔之后突然变得有些明亮,似乎她刚才也陷入了迷乱,此刻猛然警醒过来。
秋彤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你疯了,你……借酒发狂,你……酒精没有麻醉你,你却自己麻醉了自己。”秋彤的嘴唇有些哆嗦,声音有些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