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本王……曾是镇边侯的心腹大患,却没想到,如今他倒是也想得开了!”擎瑾煜低测测的笑出了声,可管家却好似如遭雷劈一般定在当场。
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几步,低声说道:“你是……摄政王?”
“嗯,这个词儿,倒是许久未有人正式提及了,我想,本王也是时候出去会会那个昏君了。”
赤火听到这句话,像是已经等了许久一般的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说道:“爷,早就想听你说这句话了,您说,咱们什么时候正式……”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至于你,我说了,找个地方躲起来,既然镇边侯已经投诚,本王自然保他无恙。”
护国公听到这句话,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镇边侯那个老顽固都已经放弃擎玉昭了,看来南楚江山易主,这只是早晚的事情。
管家站在那里,犹豫了许久,最后说道:“王爷,若您真的肯帮助老爷,那还请你高抬贵手,我家少爷他……”
“他已经随着本王的人马赶往京城而来,你大可不必担心!”擎瑾煜如今也没有什么想要隐瞒的,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这下不仅护国公大为震惊,管家也感到了一丝阴冷与庆幸,若是此时他家老爷仍在与摄政王相互对峙,那到了最后,岂不是要倾家荡产?
擎瑾煜派人将管家送了出去,而后转身对着赤火说道:“你给我去一趟天牢,我要会一会镇边侯!”
“爷,我还真没想到,擎玉昭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那边不是说了吗?老头子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连太祖的打王鞭都已经原数奉还了,可他……”
“小肚鸡肠,没有度量,你还能把什么礼义廉耻套用在他身上不成?如今我都后悔当初怎么没一下子弄死他呢!”七七气呼呼的说着。
擎瑾煜似乎发现每次只要一提到擎玉昭,七七的情绪立刻就会暴涨,虽然对他没有半点好感,但是一想到擎玉昭还抓着七七的一点小情绪,就让他心情不知为何,格外的糟糕。
听到七七的话语,护国公暗忖了一下,眼前这对夫妻,还真不是好惹的货色,为了自己的未来,此时还是好好巴结的才是。
想到这里,他低声笑道:“王爷,这天牢之中机关重重,不然老夫去跟刑部打个招呼?”
“不用,区区一个天牢,本王还没放在眼中,赤火,咱们走吧!”
赤火点着头,跟着擎瑾煜离开,而七七却是也慢慢起身,朝着护国公俯身下拜:“护国公,妾身身子不便,就先回房休息了!”
“啊?啊……好,好!”护国公此时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五颜六色。
一刻钟后,天空之上又再次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擎瑾煜一身漆黑的袍子上面沾染了雨水,却显得格外发亮。
赤火站在天牢门外,伸手扯出一块牌子,那群人慌忙笑着打开了沉重的大门。
走进天牢之中,平日还没有过多的味道,只是因为今日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牢房中除了反射出一股发霉的味道,更多的是夹杂着血腥与腐臭的腥味。
一个人挑着灯走在前面,擎瑾煜跟在后面,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只是轻轻的擦拭了脸颊,马上又格外珍惜的放回了袖中。
“爷,要不我给你擦擦背后,您都淋湿了!”
“不用了,反正都已经脏了,无妨!”擎瑾煜似乎拒绝用七七为她绣的帕子擦拭一切不干净的东西。
前面的人虽然张着灯,却仍能感受到身后的阵阵冰冷之意。
终于到了牢房的末端,那人笑着转身说道:“二位爷,老,侯爷就在里面,您二位请吧!”
“他……进来之后有什么反应吗?”
那人一愣,马上摇着头说道:“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都好几天不言不语不合眼了,我们都想着他年纪那么大了,这要是……”
“知道了,下去吧!一会儿给他准备些清淡的杂粥,暂时不要打扰我们!”
“是,爷,小的明白!”
赤火从那人手上接过小夜灯,朝着阴暗潮湿的牢房中映照了几下,终于在角落中发现那已经发髻散乱,双眼呆滞,身上脏乱无比的老人,一瞬间有些不敢置信的瞟了一眼擎瑾煜。
这镇边侯可是个讲究的人,一辈子荣华富贵的,那恨不得每一根银发都梳得锃明瓦亮的,可就那样一个人,现在竟然变成了如此落魄的模样。
“……咳,咳咳,镇边侯?老侯爷,我家爷来看你来了!”
赤火提醒着。
可那人却仍是呆滞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镇边侯,我来看你来了!”擎瑾煜低沉的嗓音说着。
可里面的老人却还是一脸呆滞,擎瑾煜看在眼中,嘲讽的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你是还对擎玉昭存着什么想法吗?”
这句话终于让里面的人有所反应,双眼失焦的看着这边,低声说道:“老夫自知愧对太祖皇上,老夫没有将皇上教导好!”
“哼,你的确是愧对太祖皇上,只不过……你好像不是从这时候开始愧对的。”此时的擎瑾煜满是嘲讽的说着,这句话再一次无情的刺进了镇边侯的心中。
脸上突然滑下两行老泪:“我……我是对不起皇上,可……”
“镇边侯,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难道你还想保着你的皇上不成?”
“不,摄政王,我只是,想要求你……替我保住雄儿,替我保住我阴家的血脉,老夫在这里……给你跪下了!”
说话间镇边侯已经再没有任何虚伪的骨气强撑着,身子一软跪在地上。
擎瑾煜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叹口气说道:“你放心,阴百雄……他比你有见识,如今他已经带着你阴家的人马,直逼皇城,他……早已经降了!”
“他是带着人马来皇城?可他……不是投降了农民军吗?怎么又会?”想到这里,镇边侯惊愕的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