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与易明俩人并肩走在明园内,俩人步履一致,神色轻松。明堂不时的和易明述说着这些年明园的变化,某某区域被开凿成一处池塘,某某区域又移植来一片名贵的植物等等。又或者说起家中几个兄弟日常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显得十分温情。
路过的仆从们都微微望向闲逛的俩人,他们心中都在猜测着这位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让明堂相陪。尤其是之前阻拦易明的那个管家,在看到易明后脸色猛然大变,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进来的,而且看他们俩个的举止貌似非常亲密,他的心都已经沉入深渊了。
俩人并没有理会这些仆从,甚至路过那管家易明的眼光都没有望向对方一眼。仿佛他根本就没有遇见过这个人,完全不认识他一般。
“这些年你在外面的事情我都有听说了,尤其是人魔大战、以及后续的事情,你做的很好。在大义面前只怕你几个兄长都无法像你做的这般出色。”明堂与易明来到了一处凉亭内,俩人刚刚坐定便有人端上热茶与果盘。而明堂示意易明坐下,这才开了个头对易明表示出一定的肯定。
“很多事情并不是我的功劳,无非就是出点苦力而已。”易明并没有因为明堂的夸耀之词而显得得意忘形,他脸上对明堂的话可以说是无动于衷。
“听说你成婚了?貌似已经有了身孕?什么时候把她带回明园让我看看吧。”明堂突然间将话题转到了叶小漪身上,他的这番话让易明有了一丝反应,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我并没有在监视你,不过是你三姐前段日子去过北燕见过叶小漪一面,所以多嘴说了一句而已。”明堂看出了易明的心事,叶小漪现在是他的心头肉,可以说是他的逆鳞,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用叶小漪来威胁自己。所以他连忙补充了一句,示意自己知晓只是偶然而已。
“她现在还在养胎,路途劳顿,等以后有机会吧。”易明沉吟了一会,并没有拒绝明堂的话语,他感觉明堂的善意。或许是出于一个父辈对未出生的孙儿一丝疼爱吧?
易明这个回答让明堂还是很满意,虽然他并没有答应,但是也没有拒绝。
俩人又闲聊了一阵,并在凉亭吃了一餐饭食。他们俩人的举动全部都被有心人汇报到大夫人那里去了。
“你说老爷和一个年轻人一起游园还一起吃饭?”越绮罗听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还调笑了一声说道:“难得有一个年轻人能让老爷如此欢畅,倒也是难得啊。可惜不知道是谁,不然我倒也想去看看。”
身边的管事一阵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接下来的话。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得算什么样子。”越绮罗眯着眼享受着侍女的侍奉,但是她依然能够感觉到那管事的神态。
“那年轻人长得挺像小少爷的。”那管事语气带着一丝惶恐,他不知道这话说出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越绮罗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仿佛没有听到对方的话语。
“前门的一个管家被赶出明园了,好像是早晨阻拦了那年轻人进园。”那管事继续述说着,他已经将头低至胸口了,或者他是准备着迎接一阵劈头盖脸的喝骂。
越绮罗沉吟了一会,依旧轻轻嗯了一声,如同对这些消息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管事手掌已经冒出冷汗,越绮罗越发平静就代表她心中的怒火越发浓重。越绮罗挥了挥手,那管事才送了一口气,奄奄得退出房门。
房间内静的可怕,仿佛就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而那火山的中央便是那微眯着眼,慵懒得躺在太师椅上的女子。
祠堂的大门被一双大手推开,明堂率先走入其中。祠堂内部依然如新,大红色的油漆将蟠龙柱染得通红,远处的平台上云雾缭绕,看得出明堂经常有来上香。
“你无非是想为你母亲谋求一个供奉在祠堂的机会,我成全你,无论此战结果如何。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她值得被放在上面,值得被其他人所瞻仰。”明堂望着平台上的祖宗排位,相信这些祖先也是同样的想法,毕竟易明为了保护人族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易明思索了一下后便从怀中将排位拿出,恭恭敬敬地走上平台,平台上的烟雾被他的身形带动,露出一道空隙,就连桌案上也露出一个空档,仿佛在为灵位让出一个空间一般。
易明双手将牌位摆好,凝视了一阵之后,燃香祭拜。浓重的烟雾将他的身形包裹,仿佛所有祖先已经将他接纳。
明堂静静得望着易明的一举一动,望着被烟雾包裹的平台。
“走吧,时间到了,该履行你我的诺言了。”易明从平台上缓缓走下,冲着明堂说道。他此刻最后的心魔便是明堂一人,无论胜利或者失败,他都了无遗憾。
“你觉得你我交战还有什么意义吗?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承认你实力很强,就算我如你这个年纪都没有能够达到你这个地步,但是你我的差距还是非常明显。”明堂明显并不想要与易明对决,或者他真的觉得没有必要,毕竟现在已经不比之前了。
“不,早已经说过了,你我之战是避免不了的。我一定要为我的母亲讨一个说法,为何你如此负心?”易明的脸色已经不负之前的轻松,他此刻脸上除了悲伤更多的便是愤怒,他压抑了十数年的愤怒。
明堂只是一阵冷笑,率先转头离开祠堂,易明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在离开祠堂之际他又再次回望了一下那祠堂深处。“我会常来看你的,母亲。”
就在明堂与易明前往校武场的路途当中,他们俩人的消息已经传递到明园的各个角落,无论是仆役、或者是管事,所有人都知道当年的明天英回来了。甚至他们还去过了祠堂祭拜了祖先,仿佛明天英又再次成为明园的少爷。
“母亲,那小杂种又回来了?难道他就不怕早死吗?”一个圆滚滚的身体出现在一个美艳少妇之前,明天辅用他急迫的声音吵闹着,他也听过了易明的大名,他现在可是人族当中最出色的年轻一代。若让他回到明园,那自己这些人只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急什么,你以为越绮罗会这般轻易就让他回来吗?而且他要打赢老爷才能回来,这是老爷亲自说的。”二夫人越说声音越低,她明显对自己的说辞不够自信。若老爷真的想要让明天英回来,又怎么会在乎之前做的承诺?
“不行,你带着你兄弟一起去校武场去看着,老爷最重颜面,当着大庭广众之下他便不会多留手。等到那小杂种落败后,你在挑拨一下,让他自己羞愧离开。”二夫人此刻也知道事态有些失控,而越绮罗那边也没有任何动作,让她心中非常没有底气,最后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出面。
明天辅面露难色,虽然他知道这个想法并不算好,但是他即没有其他办法也不敢违抗自己母亲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去拉拢其他兄弟一同去校武场观看这场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