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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罹2018-10-19 19:001,740

  课间操时候,教学楼人去楼空,广播体操的音乐响彻每一寸土地。姚从良和于贝贝因为各自身体原因,碰巧都请了假,正一道坐在教室里。

  于贝贝觉得无聊,便去找姚从良闲聊,她凑过去时,正看到他在看《知音》。

  姚从良在她到身边儿时才察觉,想藏书已然来不及。于贝贝眼疾手快,便将书抽了过去,随便地翻看,口上同姚从良闲聊,“你在看这个啊?我妈可爱看这个了。”

  姚从良脸色不太自然,见她视线不再落在杂志上,赶忙将书收了回来,塞进桌洞儿里,嘴上不忘解释:“没有,我怎么会看这种东西,这是陈末的,碰巧放我这儿了。”关键时刻,他头脑中没有比陈末更合适背锅的人了。

  于贝贝听他这样说,愣了一下,“陈末的?”

  “对。”

  于贝贝面上有一丝可疑的羞色,“他看这个啊?他还挺有趣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于贝贝看起来好像很赞赏看《知音》的这个行为,姚从良还是见风使舵,连忙补充说:“额,其实我也经常会浏览下的。”

  他不好意思地低头去喝保温杯里的热水,热气上涌,他的眼镜立刻起了白雾。于贝贝笑他样子滑稽,嘴角都是甜意。姚从良就也陪着笑,顺便去擦眼镜。

  于贝贝问他:“你眼镜多少度啊?我能看看嘛?”

  他的眼镜600多度,听她要看,就摘下来递了过去,于贝贝像模像样地架在鼻梁上做鬼脸,转而又说起自己的心路历程:“我小时候觉得戴眼镜特别好看,就想各种办法弄坏眼睛,结果被我妈发现,差点被骂死。”

  姚从良找到了共鸣:“一样,小时候羡慕别人戴眼镜,经过一番折腾终于近视了,有了人生中第一副眼镜,然后就后悔了!现在不戴眼镜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马赛克,5米外雌雄难辨,10米外六亲不认,15米外人畜不分。有的时候半夜想打个蚊子,得先花20分钟找眼镜。”

  贝贝听他说得有趣,笑得厉害,对他道:“其实你不戴眼镜挺帅的,你可以戴隐形的啊。”

  姚从良接好她递回的眼镜,重新带上,表面没露什么颜色,心下却因为于贝贝说他帅而高兴不止,默默地认真考虑起关于佩戴隐形眼镜的建议。

  课间操后是数学课,姚从良将耳机穿过袖子,假借撑着头的姿势听音乐。他神游得厉害,眼前一直重播着于贝贝笑靥灿烂地说他不戴眼镜挺帅的那一幕,嘴角不自控地一直扬着。

  那一刻,姚从良心下几乎打定了主意,要为自己形象的改变创造一个契机。

  下午课外活动时间,姚从良撇下球场上的陈末和苏舟,直奔着商业街旁的眼镜店而去,全然不顾队友在身后的热烈呼唤。

  那眼镜店离学校不远,他走了不过十来分钟,进入店面时,心中甚至有些紧张,攥着手心在几个柜台前流连。

  店员上前问他:“你喜欢哪种类型的镜框呢?”

  “有、有隐形眼镜吗?”

  “有的。”店员引导他走向另一边的柜台,“你看下这里,有日抛的、月抛的、年抛的,需要哪种呢?”

  姚从良以前试过戴隐形,只觉是件要把自己眼睛戳瞎的事,难度系数至少100分,此时想起之前的阴影,开口问道:“有好戴一点的吗?”

  “你是偶尔戴一次还是会经常戴?”

  姚从良听店员这样问,犹豫了一下,抬头时神色像是做了什么大决定:“以后就一直戴着吧。”

  “那就用年抛吧。做工会好一些。”店员服务质量到位,提供了从验光到提供眼镜盒护理液的全套配件一条龙服务。

  姚从良拿着隐形眼镜回家的一路,内心期待值爆棚。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试戴。

  他站在镜子前,表情严肃紧张,缓缓摘下了戴着的框镜,非常中二地同框镜告别:“你跟了我也有五年了,这五年,你帮助我看清了太多的事物。你也该退休了,好好休息吧。”那神色,那口吻,俨然在参加一位老友的临终送别会。

  这边将框镜收起来后,他便开始拆隐形眼镜的撕纸包装,然而生活总是赋予人们苦难,姚从良的几番试戴都非常地不顺利,不是贴在眼皮上,就是贴在其他地方,尝试几次后,他的眼泪已在脸上泛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姚从良从崩溃边缘悬崖勒马,为自己打气:加油,你可以的!大不了戳死自己。

  姚爸进门时,姚从良闻声转头去看,一张脸泪流满面,姚爸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

  姚爸半天没敢说话,停顿许久,才关切又试探地问他:“你怎么看着镜子哭了?是觉得自己太丑了吗?”

  姚从良:“……”

  这样无情的亲爹是真实存在的吗?姚从良感觉自己真的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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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的那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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