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停了周渺的话哈哈笑了两声道：“说的也没错，我是该好好收一收脑洞了，怎么会什么事都能扯上关系呢？”
周渺笑道：“和你说话最有意思，你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可是从你的表情和动作我总觉得是很好玩的事。”
宋杳道：“你这话是在打趣我吗？”
“哪有。”周渺不承认。
隔了好一会儿，她忽然问：“你有再……再见过九姑娘吗？”
宋杳一愣，周渺道：“我曾经向府尹大人求过情，希望能网开一面，饶过她的死罪。可府尹大人说，本身这事事出有因，不足以判决死亡，只是那位姑娘一心求死，又在牢里大吵大闹，还差点杀了送饭的狱卒，这才判了死罪。”
周渺叹一口气，又继续道：“我不太懂她，她起初为了脱罪，不惜嫁祸给凤姑娘，准确的算到了我父亲对凤姑娘的憎恨，于是一箭双雕，她那会为什么不承认呢？虽然我知道，她那会已经不能原谅君公子了，但是在得知了君公子的难言之隐之后就能原谅了吗？”
她这话问得宋杳一愣，隔了好一会儿，她又说：“爱总是很廉价，只要有理由，就似乎可以当做伤害不存在似的。就像我父亲顶着父爱的名义逼死了我姐姐，我姐姐却还要感谢他的爱吗？”
宋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周渺又道：“如果我是九姑娘，我一定不会像她一样想要以死谢罪，我可能会自责内疚痛不欲生一辈子，却不会一死一了百了。我回敬了他给我的伤害，也该报答他给我的护佑，他想让我活下去，我就会活下去。”
宋杳听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了周渺的想法，她慢慢道：“你比她更坚强，也更懂得爱憎分明。”
“或许吧。”周渺叹一口气，隔了会儿又道：“也有可能当局者迷吧，我若真处在她那个位置，不一定也能拎得清。我只是有些遗憾，觉得她不该枉送性命。”
宋杳道：“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只是人永远是忠于自己的生物，她的事情便由她自己选择吧。”
周渺愣了愣，唇角弯了弯道：“说的也是。”
两个人相视一笑，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久违的释然。
“啧，看来，我打扰到二位了。”
公孙萧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宋杳慢动作转过身子，周渺已经先一步行礼了，“见过侯爷。”
公孙萧道：“啧，瞧见你，我才晓得女儿家该是个什么样子，你身边那位怕是投错了胎，该是个男人的。”
宋杳道：“你阴阳怪气的做什么？有了客人不该好好说话吗？”
周渺捂唇笑道：“侯爷说笑了。不过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府了，宋姑娘若是有事，差人告我一声便可，我自然上门叨扰了。”
宋杳道：“这么急便要走吗？他该是没什么事的，你多坐一会儿吧，我一个人无聊得紧。”
周渺道：“侯爷若是无事怎会来打搅，你别任性了，快同侯爷处理事情吧，我明日再来。”
宋杳还想说什么，却见一旁的公孙萧好像确实不像无事来捣乱的样子，便道：“好吧，那你回去路上小心，明儿有空便过来，我等着你。”
周渺道：“我知道的。”她又向公孙萧行了个礼道：“侯爷，周渺告退了。”
公孙萧道：“管家，替我送周姑娘。”
周渺欠身谢了礼，又看了宋杳一眼，便退了出去。
“你最好是有什么大事！”宋杳看着公孙萧道，“我们正说的高兴呢，你突然打断，让我很不高兴。”
公孙萧道：“哪里就这么大的脾气了，你随便带人来我的院子里，糟蹋我的茶叶，害得我到处奔波，我还没生气不高兴呢，你却先不高兴了，这是什么道理。”
宋杳：“呃……”怎么听起来，自己好过分呢？
“好吧，那你说说，到底怎么了？是查到了什么吗？”
公孙萧道：“我生气了，我不高兴了，我现在不想说了。”
他转身打算往院子外面走，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宋杳急忙道：“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你回来，你回来！”
“啊！”
她一时着急忘记了自己腰上有伤的事实，抬脚就要去追人，谁知道这一下子疼痛剧烈身子一软就要往后栽倒了。
忽然眼前一道身影一闪，她已经被人从后面扶住了，公孙萧不耐烦道：“你激动什么？说笑看不出来？”
宋杳整个人躺在公孙萧怀里，腰经这一扭，十分难受了，半天起不来。
宋杳坐在床上喝药，公孙萧道：“你为什么沉默，对于刚才的事情，你不该向我说点什么吗？”
熬过中药的苦味，嘴里蔓延开蜜饯的酸甜味道的时候，宋杳长出一口气道：“谢谢你。”
“还有呢？”公孙萧问。
宋杳想了想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耍脾气。”
公孙萧：“……你难道不觉得我又救了你一命，你又欠了我人情了吗？说吧，你打算怎么还？”
宋杳愣了愣，想了想道：“你这是为难我了，如果你是右相的话，说不准我还能以身相许报答你呢，可惜你不是。然而我什么都没有，你想要我怎么还？”
公孙萧气道：“怎么这事也能扯到右相那里去？”
宋杳道：“随口一说啦，不要在意了。好了，快说正事，你特意打扰我，是查到什么了吗？”
公孙萧冷哼一声，不高兴道：“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事吗？”
“怎么没有？好啦，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救了我，这份恩情我放在心里了，之后我会报答你的，绝对会的。”
公孙萧这才面色有了缓和道：“苗疆那边来消息了，说那个给李质换血的养蛊人，还有个未婚妻，两个人关系很好，本来已经决定要在那个月成亲的，谁知道忽然出了这样的事。”
“然后呢？”宋杳问。
公孙萧道：“找了很久找到了那位姑娘的画象。”
他从袖里掏出来那副画，展开来对着宋杳。
宋杳愣了几秒说：“果然是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