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小时,武大生便纠集了乌泱泱一大群人来到聚宝堂门口,凌晨四五点的街道,霎时间像是在举行什么神秘聚会。
叫开大门后,武大生便直接说明来意,而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你们这儿有没有丢东西。其实这样问算得上是较为明智的选择。
如今大家都没有把柄来证明这件事是聚宝堂做的手脚,率先叫惨也是一种问询手段,这样就不容易打草惊蛇,引得他们起疑心。
睡眼稀松的叶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懵了,他看了看身在其中的宋哲,便大概得知情况:“丢东西?不清楚,但你们两家怎么走到一块了?难道富联和如意馆丢了东西?”
为了避免叶玉生疑,武大生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通,但并没提起大家对聚宝堂的怀疑,并且还假惺惺关切聚宝堂是否也发生失窃。
在说话的过程中大家都在观察叶玉的表情,要是这家伙真的有所隐瞒,一定会显露某些不寻常的反应。
不过等武大生一通讲完,叶玉却并没产生什么波动,反倒是对事件细节有不小的疑惑。
“等等,你说如意馆的镇馆之宝丢了,而富联丢失的也是一件稀世珍宝?”叶玉的表情忽然凝重起来。
“目前我们尚未发生失窃,但我觉得好像离失窃也不远了… 不知道你们富联丢失的是什么?”
宋哲眉头一紧。“我们丢了什么你就别管了,但你怎么会觉得这种事也会发生在自己头上?难道你知道一点内幕?”
“不,这只是我的一点推断。”
叶玉说完又赶紧问道:“是不是上次鉴宝大会上,你们准备用那件稀世珍宝参赛,最终因为怕露富又取消了计划,结果才用你的戒指破罐破摔。”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这家伙在富联安插了探子?看来你对这件事的详细情况很了解嘛!”宋哲这时有些生气。
“坏了!真要出事!”叶玉这时候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并赶紧打了通电话,大意是让手下的人去确认某件宝贝有没有丢失。
大家见他这种反应,都是满脑子疑惑,不过这也可以说明一点,那就是叶玉可能并非事件主谋,不过他一定对失窃事件有所了解。
武大生冲上去抓住叶玉衣领子怒斥:“赶紧交代清楚,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你这家伙比我还阴,难道你知道内幕?”
“行了吧,就算打我一顿我也不知道那群人的底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原以为那群人只是诈点钱用的混混,结果人家来了个秋后算账,一箭三雕。”叶玉垂着头叹道。
叶玉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原来他真的知道事件的暗中瓜葛。
不等大家逼问,叶玉这时候便把事情娓娓道来:“其实在鉴宝大赛的第三场,就有个家伙联系到我,说是能替我解决麻烦,那人提出能帮我将富联压箱底的宝贝暂时藏起来,我也就能因此赢得比赛。”
“这人什么来头,你怎么就轻易相信,而且偷盗这种事情你居然也敢参与?那人的条件是什么?”宋哲怒斥道。
“我最开始也不敢与来历不明的人合作,但想到这件事又不是我指使,我这最多算是知情不报,再加上那时候求胜心切,也就答应了。”叶玉说着,脸色也越来越沉重。
“而他们的要求很奇怪,说是只需要让我们参赛时候拿出镇馆之宝就好,而且分文不取。”
武大生冷哼一声:“蠢到家了。这种鬼话你也相信?”
“既然有白吃的午餐,为何不试试,反正这也没什么损失,而且我估计他们也只是看富联好欺负,所以只想对富联的宝贝动手。没想到这些家伙是想一次吞三家,而且都是咱们最贵重的东西。”叶玉长叹一声。
武大生此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说道:“你是说,你们聚宝堂上次也准备亮出镇馆之宝?但据我所知,你们的藏品之中好像也并没什么能与我那如意金丝楠木相比的。”
“别自信了,至少纤纤手里的宝贝就比你那张破桌子珍贵好几十倍,只不过出于隐藏实力,觉得那东西还是不要公诸于世的好。”
宋哲瘪了瘪嘴接着说道:“不过这么说来,你们聚宝堂好像真的收藏了某种稀世珍宝,但你最终却也未曾亮出来,依我看,这东西是也属于那种太过于贵重而不敢现世的宝贝吧。
是的,他们知道我会犹豫不决,就算最终不会拿出那些重量级的宝贝去参赛,我也会前去查看那东西,而这些家伙就是利用这一点,暗中摸清了宝贝的藏身之处。”
说到这儿,宋哲的脑中忽然一个激灵,他忽然想起上次鉴宝大会前夜,在于纤纤办公室里真的是有人躲藏偷听,而那个打碎的杯子就是线索。
“少得意,依我看他手里的宝贝估计是个假货,只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就凭他也能收藏什么好宝贝?”武大生冷嘲热讽道。
叶玉闭着眼深呼吸。“没错,其实这东西我自己都不敢确定是否真假,所以当我拿出准备参赛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其实那东西要是假的我最多丢个面子,但我就怕你宋哲鉴定出这东西是真的,如果真是那样,我小小一个聚宝堂是必定容纳不下这种级别的宝物,到时候不光是文物界,就连历史界说不定还会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那时候我可就没安宁日子过了。”
“怪不得最后你要弃赛,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帮我比赢富联,才做出暂时退让的权宜之计。”武大生倒吸一口凉气。
“没想到你小子野心够大!”
听叶玉说了这么多,大伙儿此时心里的疑惑都被那个神秘宝贝吸引去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物件,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以至于一向求胜心切的叶玉也不得不打消参赛念头。
而当叶玉接着说出这宝贝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为此捏了一把冷汗。
“永乐大典残卷。”叶玉的声音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我指的是……原本。”叶玉刚刚说完,大厅霎时间变得静谧无比,武大生脸颊的肌肉有些抽搐,似乎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就连宋哲此时都不禁眉头紧锁。
“你是傻缺还是少根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且不说那东西是一级国宝,你根本没胆子私藏,更何况现在全世界都不知残卷去向,如今还没人敢宣称自己拥有嘉庆的副本,你居然说你有原本?”武大生率先打破沉默,摇着头苦笑不止。
“我都说了,就是因为这东西太贵重,我自己也不敢确信是不是真品,所以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没敢跟其他人提起,就连公司里看管大典的守卫也不知道自己保护的是什么。”说完这句,叶玉的眼神有些自嘲。
武大生这时候还想继续嘲讽,但宋哲做出手势打断他,毕竟现在调查失窃是头等大事,容不得这家伙浪费时间,而且目前看来,有一件同等重要的事情等待他去确认。
“叶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口出狂言,但今日你既然把这么大的秘密公之于众,那就不妨趁着三大行的鉴宝师齐聚于此,替你将东西看个真假。”
李大少在一旁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头绪,此时却忽然插言道:“没错,就如同你刚刚说的,这些盗贼既然已经盯上咱们,那十有八、九还会对你那份私藏的残卷动心思,倒不如现在先给你弄清楚真假再作打算。万一东西是假的,咱们还可以拿它当诱饵来抓住这些盗贼。”
宋哲此时不免暗自发笑,看起来这个李大少也并非人傻钱多,有时候脑袋还算比较灵光。
因为这件事现在还没搞清楚是不是叶玉编造的谎言,如果东西真的有假,那说明叶玉很有可能是与盗贼同流合污,如今只是在搪塞大家。
这时候叶玉再次拿起电话确认一番,在得知宝物完好之后,便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吧,看来是免不了让这东西重见天日了,只是希望大家能保持理性,万一东西是真,咱们从长计议和气生财,毕竟这可是重罪。”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带路!”武大生这时候也并不像刚刚那样冷嘲热讽,他的怀疑看起来在一点点瓦解,其实从叶玉的这种反应来看,刚刚所言应该不是假话。
据他所说,这个藏放大典的地下密室修建在市郊某处,大家还得驱车前往。
最终,叶玉只叫上了少数几个靠得住的人随行,在他看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大伙儿到了这个秘密仓库后,发现此处的规模不亚于一个民用防空洞,而武大生此时也显得有些疑惑,他抓住叶玉就问:“你这家伙,是不是还私藏了不少难以见人的好东西?”
不过叶玉也很快否认了,他只是说,当初花了几百万修建的这个工事也仅仅用于存放大典残卷,这件事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的确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