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泽国土地辽阔,物产富饶,是四个国家中,最富饶的。
在沐泽国中分为几个大的城,最核心的是京城,围绕着京城又分为四个二等的城市,沿线下去都是一些水乡之城,再往下走去,就是很小的镇,在镇下面就是错落的村庄。沐泽国的村庄也是很富有的。
言洛白所住的地方是沐泽国最富有的一个镇,这个镇比四个大城市都要富有的多、繁华的多。此镇有一个非常神秘的名字曰:锁月城。
锁月城自古来就是这个名字,无论朝代如何的更替,这个名字依旧如初。
言家在锁月城是富商,所涉及的商铺几乎遍及了锁月城的大大小小的行业。其中有丝绸、玉器、酒楼等等。
不夸张的说,言家在当地是最富有的,没有之一。
当然了,在没有上京赶考之前,言洛白是个清高的书生,又讨厌别人给自己定义为书生,在他的眼里书生就是柔弱,他本人又不是软弱型的男人。
不过,无论言洛白怎么否认,该称呼他为书生的人,依旧称他为书生。
这也是有原因的。明明是一个男人,在读书方面读的非常的好,挺不错的,毕竟以后考功名就是靠读书。可是言洛白却与众不同,不但读书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弹琴弹的比那些专业的还要好,下棋比棋行中的高手都要出众。似乎生来就是该他会的,在这些方面极为的有天赋。
在琴棋书画中,尤其以读书和画画出彩,在整个锁月城几乎没有能和他相提并论。
曾经,风时也慕名而来。
虽然家里很有钱,但是言洛白并不是他人眼中的纨绔子弟,自懂事起就很自立,从不倚靠家里。在外提到言洛白,都是称呼一声言三公子,从不称呼言公子。看到言洛白想到的都是言洛白惊人的天赋,不是他的身份。
言洛白从来是靠自己,就连上京赶考都是自己徒步去的,不需要家里一点点的资助。
锁月城的人都已经做好了给言洛白衣锦还乡,为他庆祝的准备,从幼小到老人,从来没有人会想过言洛白会落榜。
偏偏言洛白落榜了。
走的时候,是喝醉了一场,众人目送他上的路。回来,又是醉了一场,满城皆知。
锁月城的人也因此消沉了一段时间,都是为言洛白可惜。
但是没有人知道言洛白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落榜。言洛白本人也不愿意再提及。
也是从京城落榜回来的宿醉一场之后,言洛白变了,整天的流连在烟花之地,曾经那个在他眼中不屑于去的地方,却成了言洛白常驻之地。
每天喝的酩酊大醉,无所事事。曾经那个不愿意靠家里的年轻人,开始造作了,一天的开销可以抵得上以往一年的开销。
言父言母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看着儿子日益的消沉,却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管的让言洛白索取。
不过,言洛白的开销都花在了醉欢楼,别的地方倒是没有什么。也正是如此,言父言母才更加忧心忡忡,不顾言洛白的意愿给言洛白娶了妻子。
苦的是娶的妻子,自打嫁给了言洛白,不但在婚礼上不是言洛白现身,就连洞房,言洛白也没有出现。
罗烟烟每次找言洛白都是在烟花之地,然后闹了一堆笑话,再孤身回去,明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但是罗烟烟没办法控制住自己,因为她深爱言洛白。
从很小的时候,就爱的不可救药。
此刻,言洛白正把自己闷在书房里想事情,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门了,既不喝酒,也不去醉欢楼寻欢。
不看书,不画画,反常的吓人。
言父言母也被言洛白反常的行为惊得茶不思饭不想,深怕言洛白会想不开。在父母眼里,言洛白如此的不正常无非是落榜,毕竟是从京城回来之后才改变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倒是宁愿言洛白没有才华,是个草包少爷,这样也不至于担忧。
作为言洛白的妻子,罗烟烟也很担心言洛白的情况,每天都会站在书房门口,静静地等着,可是一面都没有见到,就连送饭,都是指定的小厮,不允许任何人踏进书房一步。
言洛白的书房是言家的禁地,除了言洛白,不允许第二人进去,否则的话,后果很严重。
曾经有丫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了言洛白的书房,言洛白阴沉着脸把丫鬟解聘了,把自己关再书房里整整半个月没出门,谁也不知道言洛白在书房做什么。
只知道言洛白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憔悴不堪,作为一个本就偏瘦的男人,又瘦了一大圈,几乎只剩下皮包骨头。
出了书房,言洛白当即病来如山倒,差点命都没了。自此之后,大家都知道书房对于言洛白来说很重要,任何人都不敢跨进一步。
言洛白在书房里坐了许久,从一个精致的木黑盒子里取出一幅画,摊开画卷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一颦一笑宛如仙女下凡,一双柔情的水眸,樱桃小口,白皙如雪的肌肤,怎么看都是人间youwu。
言洛白定定的凝视着画中天资绝色的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将画卷起来放进了盒子里。从书桌上挑选出了一张洁白如晰的画纸,言洛白打开门,看都没看一眼蹲在房门口的妻子,就朝大厅走了去。
罗烟烟黯淡的垂下眼帘,两只洁白的手绞在一起,讷讷的说不出来话。自从嫁到言家,除乐公公婆婆对自己好,言洛白从未用正眼看过自己,罗烟烟愈发的失落,一双盈盈的水眸几乎落下泪来。
大厅里,家丁匆匆来报,“少爷从书房里出来了,少爷从书房里出来了”连续喊了几遍,直直的传进了大厅里。
言父言母早早地就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等候,一想到之前一次惨痛的教训,言父言母最担心的就是言洛白一直闷在书房里不出门,宁愿言洛白去醉欢楼寻欢作乐。
“爹、娘”一走进门,言洛白就张嘴喊道,“给我两千两银子,我有用处。”
言父言母一愣,怎么一出来就要银子,有些不解言洛白要这么多的银子作何,便问道,“洛白,你要这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去醉欢楼。”言洛白不愿意多解释什么,能说“醉欢楼”已经实属不易。
站在门槛的罗烟烟脸色惨白,强忍着心中的酸楚,体贴的说,“相公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你这几天几乎没吃东西。”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属不容易。
言父言母也很尴尬,心疼儿媳妇儿,但是节骨眼上不能强迫儿子,不然真出了什么事情,不是谁都能担待的。
言洛白的性格,要是逼得太狠,会走极端。
“我不是你相公。”言洛白的态度冷淡,径直走了,对于罗烟烟的示好,视而不见。
言洛白一走,罗烟烟惨淡的面容变得灰白。“烟烟啊,对不起。”言母从主位上,走到罗烟烟的身前,一手握住罗烟烟的手,“唉,都是洛白的错,是他不懂得珍惜你。”
言父也走了过来安慰,“烟烟啊,你别着急,洛白现在是不懂事,等他再大些,就会明白你的好了,乖孩子。”
罗烟烟扑进言母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忍不住嘶吼出声,哭的很凄厉,“娘,为、为什、为什么洛白就是不能接受我?”
悲切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一直传到了外面,言洛白脚步一顿,皱了皱眉头,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走。
“烟烟”言母也抱着罗烟烟哽咽,是他们言家的错,辜负了一个好的女孩儿。
言母甚是内疚,要不是她执意要娶罗烟烟,或许罗烟烟也不会落得悲惨的下场。
言父同样的负疚,罗烟烟的父亲罗父和他是挚友的关系,从小就有意把烟烟嫁给洛白。从小洛白和烟烟的关系也很好,两家人都以为这两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有个好的结果,谁曾想会这般恶劣。
“都是洛白的错,烟烟啊,你是个好姑娘,你要是愿意,爹、娘认你做女儿,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把。”言父实在是不忍心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把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耗费在儿子的身上。
罗烟烟哭的断了气,已经说不出话,只是一昧的摇头,她好不容易才圆了自己的梦,嫁给了洛白,怎么能再改嫁。
“爹、娘,是媳妇儿失态,让你们担心了。”罗烟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稳了稳心中的悲痛,笑逐颜开,又摇身一变,成了那个善解人意的妻子,“爹、娘,我会等,等洛白回心转意。”
“可是,万一洛白他”言母有些不安。“没关系,那我就一直等下去。”罗烟烟笑着说。
“烟烟,你又何必执着,洛白不值得你这么对他。”言父哀哀戚戚的叹气,为烟烟不值。
都是自己生的不孝子,才会害了一个如此好的姑娘。
“对我来说值得,即便是等一生,都值得。”罗烟烟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爹、娘,您们先休息,儿媳妇儿先下去了。”罗烟烟不等言父言母回应,就离开了大厅。
早在十三年前的一个傍晚,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姑娘,就已经铁了心非那个才华横溢的少年不嫁。
现在只是洛白的瓶颈期,是洛白一生中最难挨的时间,罗烟烟始终相信,自己是可以等到洛白回心转意,等到洛白再次振作起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