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牵着千诺笙的手站在洛阳城的城口,街道向货色两边延伸,一直延长到洛阳城市中心,街上行人川流不息,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欣赏汴河风景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央,两边的屋宇星罗棋布,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答应我,别忘了我好吗?”千诺笙白皙的面上露出一抹罕见的柔情。
魔尊报以微笑,“我们会永远都在一起,怎么会忘记呢。”
千诺笙带着魔尊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走到尽头,来到一座府邸前,两个人走了进去。
魔影纠缠在纷繁的情绪中,杨戬乘机想动手杀他,千诺笙和魔尊恰巧出现在大门口。
魔尊惊讶的看着庭院里的诺笙,又看了看身边的千诺笙,抓着千诺笙的胳膊问,“为什么会有两个诺笙?”
千诺笙一身华服,,抬起胳膊轻抚魔尊冷艳的脸庞,“我是千诺笙,不是诺笙,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我跟你强调好多次了。”
魔尊刚摸到千诺笙的手面,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于千诺笙来说,自从他爱上魔尊的刹那就只是负责把魔尊带到诺笙仙君的身边,至于他们以后会如何发展就不管他的事。
魔影没想到魔尊居然和诺笙在一起,心里划过淡淡失落感,诺笙仙君面色冷然,腹部有阵绞痛感,似乎看到眼前的男人全身都在痛,龙凯明显的感觉到敌意,这个人的存在威胁着自己和诺笙的关系。
杨戬也很诧异突然出现的男人,男人有一双极美的眼睛,眸子深邃而危险,高挺的鼻子,薄薄的红唇,微微抿起,不怒自威,身材挺拔而修长,一身紫黑色的华服衬托的他贵气逼人,狂傲之气从身上骤然释放出来,空气都凝视凝固诡异的气质。
自诩见过无数美人儿的哪吒,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美是独一无二的,他就像一朵罂栗花,带着致命的毒,而你又逃脱不掉,只能乖乖的臣服在他的脚下,又像是一朵曼珠沙华,冷艳动人,自身带着蛊惑人心的诅咒,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魔尊盯着诺笙精致绝美的五官,“诺笙,我找到你了。”蹒跚走到诺笙的面前,伸手想触碰诺笙,诺笙挥了挥衣袖向后退去,只拂到了丝滑如绸的衣袖。
“你是谁?”诺笙仙君退到数十步之外,漠然的看着魔尊,一点反应都没有。
魔尊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不记得我了?”魔尊想要靠近诺笙,魔影一把抓住魔尊,“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做什么?”魔尊冷然。
“当然找你回魔界。”魔影不顾魔尊的挣扎,强硬的抓住魔尊的手,“仙魔之间自古只有“敌”这一个字,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听我一句,我们走吧,回魔界好吗?”声音越来越软 ,越来越低。
“魔影,我警告你,我不会离开诺笙的,只要我活着就不可能,你走吧。”魔尊甩开魔影,霸气泠然。
诺笙很奇怪这个绝美的男人为何一直执着于自己,最重要的是他能感受的到男人和千诺笙之间亲密的关系,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魔影毫不客气的甩了魔尊一巴掌,魔尊冰冷的眼神宛如一根银针直直的盯着魔影,没有还手。
魔尊有许许多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动情给了诺笙,第一次送花给了诺笙,第一次奉献自己依旧是诺笙,第一次不顾一切的为了救人放弃自己的生命是四大护法,许许多多的第一次没有一个是给岸琦的,可是岸琦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给他的。他欠岸琦的情是终生都无法偿还的,如果第一次被人打一个巴掌,是岸琦,魔尊突然觉得释然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要走你走。”魔尊抹了一把红肿的脸颊,果然脸皮薄的人,就是不禁打。
魔尊不肯离开,魔影也不肯离开,诺笙因为杨戬不能离开,一时之间一群人住进了杨府,杨戬想杀魔影,又不能轻举妄动,只得暂留几个讨厌鬼住下。
诺笙仙君,周身仙气缭绕,冷漠的与魔尊擦肩而过,理都没理魔尊,魔尊勾着诺笙的小指,龙凯从身后一把拍掉两个人的手,搂着诺笙的手走了。
夜深人静,大家都安睡了,玄无约岸琦在屋顶的房梁上见面,月色如温凉的湖水倾泻在两具隔得较远的身影上。
岸琦一来到屋顶,就将手中的一个酒坛子刨向玄无,玄无在酒坛子要砸到自己的时候单手接住,揪出木塞,仰头灌酒,芳香的酒水如瀑布一般源源不断的涌进喉咙,麻窜四肢百骸。
一身玄衣的男人见坐在房梁上的男子如此豪迈,微微一愣,仿佛回到了那段最珍贵的时光,于是也学着玄无的样子,打开酒坛子朝嗓子眼倒酒,两个人都没有主动开口,似乎在比赛谁喝的更多。
诺笙仙君哄龙凯睡下,自己却辗转反侧,一想到今天身体里的另一重人格和那个男人如此的亲密,诺笙的心里就极其的不舒服,说不出来的闷痛,打开放出,走到走廊上吹吹风,或许心里那一阵不舒服就消失殆尽。
冷风入骨夹带着一阵酒香扑鼻而来,诺笙仙君一抬头,远远地就看见房梁上两道隐隐绰绰的身影,心下更是不舒服。诺笙陡然镇定,默念清心诀,生怕因为一只魔影响自己的心境。
你生气了?身体里有一道声音在说,诺笙面色一沉:我劝你最好安分的呆在我的身体里,别再妄想,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明明是你把我从你的身体里驱逐出去,为何又把我召唤回来,是因为他。千诺笙笃定道。
诺笙微微抬头,看着屋顶上笑得灿烂的男人,冷漠不语。
“我们好久没有喝的这么畅快了。”岸琦抱着酒坛子,朝玄无的身边走近,蹲身子并排坐下。
“是啊,的确好久没喝的这么痛快了。”玄无把酒坛子套在嘴边又喝了一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吗?”
“记得。”岸琦淡淡道,仰头看天空,繁星万点,呐呐道,“你说喝酒养身体。”
“不对。”玄无摇了摇头,深邃的眸子里流过一股暖意,“这是我对魔羌说的话,第一次遇见魔羌是我无聊的慌,去了食人窟看见他被人欺负,就顺手将他从那些人手中救回来……”
“因为他全身是伤,特意去东海偷得最烈性的酒说是养身体,结果两人一喝喝了三天三夜,醉的跟死猪。”岸琦双手环在脑后,枕着胳膊躺在青瓦上。
“敢说我是死猪的,全天底下只有你一个。”玄无支肘在岸琦脸庞,微微一笑,眼中柔情百转。
清澈的星光从玄无的头顶洒下,笼罩着一张冷艳绝色的脸邪魅蛊惑人,岸琦微微怔然,不禁看呆了。
玄无转过身体,继续说,“第一和末叶喝酒是因为他的脾气太冷,我怕他闷坏了,也有逗弄他,想看一看他喝醉之后是不是也这么冷的样子。”
“你第一和魔石喝酒是因为魔石太狂妄,你想挫挫他的锐气,思来想去只有喝酒,魔石是不会的。”岸琦没有再看玄无,看着深墨色的天空,逐渐想起被遗忘许久的记忆。
“第一次和魔寒喝酒是因为他太能喝,而且太缠人,和寒字一点都不匹配。”岸琦说完,玄无接口。
“是啊,缠的轮转王都快吐血,最终把自己陪伴千万年之久的宝贝拱手想让,以至于连心都丢了。”岸琦淡淡道,语气带着一丝怅然。
这下换玄无怔怔的,如墨一般紧皱的眉毛过了半晌才慢慢的舒展开来,缓缓地说,“第一次和你喝酒,是因为你缺乏活下去的勇气。”
岸琦脸色一怔,仰着头看着那张完美的没有一丝缺陷的侧脸。
“我记得我那会刚从万恶之魔的根源走出来,所到之处就会血流成河,那个时候没有人敢靠近我,我独身独往狂妄惯了,自认为六界之中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即使是仙界的那帮老朽夫也斗不过我。”玄无抿着唇,“听说万灵仙山世外高人居多,可是我偏偏不信那个邪,前去挑战,谁知便碰上了你,倒没想到第一次见你,你就在搞凡夫俗子最懦弱的那一套。”
“还记得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吗?”岸琦期待的望着玄无,又怕失望。
“如果没本事把我带出万灵仙山就不要阻止我自杀。”玄无也跟着躺在岸琦的身边,淡淡的说,“是这句吗?”
岸琦点点头,心里似乎被什么填满了,热热的,“你当即就把我从万灵仙山带走了,带我去了人间,说我懦弱需要喝酒壮壮胆。”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傲视万物如粪土的少年,拼命地给一个柔弱的少年灌酒的场景,灌到最后反是自己喝多了。
“我不能离开诺笙。”玄无突然来了一句,撑起身体,弯腰直直的看穿岸琦心灵深处,灼灼的目光逼得岸琦没有勇气闪躲。
岸琦沉默不语,空气中蓦然安静,宛如结了一层冰。
“大哥,更深露重,进去吧。”龙凯披了一件外衣从隔壁的房间里走出来,遥遥的望着那个绝色的男子,诺笙怕是对他动心了吧。
诺笙静静地注视着那两道渐渐叠在一起的影子,眼眸幽深森冷,竟冲动的想冲上去把那对狗男男给撕碎,转而听到耳畔关切的声音愣了愣,才发觉自己魔怔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诺笙的语气淡淡的,打发龙凯,在他没弄明白和这只魔是怎么回事,他不可以再和龙凯过多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