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她怎么也挣不开他,虽然喝了酒,可是酒意中的他更是有着蛮力,那双大手就仿佛生了根一样的贴在她的腰际,他手心的湿热感甚至也透过衣衫传到了她的肌肤上,让她顿时有些迷乱了,恍惚中仿佛就回到了那一夜,她在沐浴中,他捞出了她,他带着一身光裸的她钻进了床帐中的她的被子里。
为什么她与他的每一次见,都是这般的奇特。
挣不开,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敢大声呼叫,她就只得任由他抱着她转了十几个圈圈,转到头有些晕了,让她直接就晕倒在了他的肩头上,鼻端他的酒气更浓,她却奇怪的不讨厌那样的味道,有种薰薰然的感觉,汗,她这是怎么了,也被着他的酒气醉倒了吗……
女子的幽香清雅的就在他的周遭,真好闻,他吸吸鼻子,恨不得将那香气全部的都吸进鼻子里,呼呼的颈项间有气息拂来,她吐气如兰般的让那触觉刹那间就在他的心窝里开了一朵花,一朵娇艳的牡丹花,借着酒气,加上她不经意间两团柔软的轻触,他的身子腾的就火热了起来,仿佛一团火越燃越旺。
疯了,这是他第三次见她,他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感觉呢。
一直惦记她,那是因为他欠了她一条人命,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什么也都没有了。
努力的这样告诫自己,可是忽而清晰忽而迷糊的神智让他还是忍不住的要汲取她身上的味道,再放在心间,一辈子。
那一日,烟雨迷朦中的树下,她的回眸一笑始终是他离开她之后的一份最美丽的回忆,那回忆时时刻刻的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也挥之不去。
不想让她入宫,一点也不想,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借着酒气他就来了,来了,他就想要劝着她不要去。
可是,她似乎是说她没有不去的道理。
都怪他走了这般的久,回来了,她却有了别样的身份,让他甚至没有办法再走到她的世界里。
王丞相,这是大周朝朝野上下他的死对头,她不知道吗?为什么就偏偏选了王丞相呢。
可恨明书呀,居然就救不下她了,这让他的心里就是不平衡,瞧她这样的的身段,越发的清灵妖娆了,不知为什么,那般的丰满就是让他想起了妖娆二字,那是父皇喜欢的,父皇就是喜欢丰盈的女子。
皱皱眉,他还是不甘,就算她随了明书他也不会有异议,可是她要入宫选秀,那便是与他母妃同样的命运,他不喜欢,怎么也不喜欢。
手一松,她猝不及防的就落了地,他急忙坏坏的拖住她的腰,让她稳稳的站在他的面前,她明明就是一支纤尘不染的青竹,别人却硬是把她变成了一朵桂花,虽然比竹子多了清香,可是她眸中的青竹的气息却依然还是浓浓的,他惦着她的就是这青竹的节气吧。
静静的望着她,月下,她的长睫如扇子一样的闪动而迷朦了一团雾气,那雾气就仿佛那一夜芸若小筑里飘满的水汽,依然望着她,听着窗外沙沙作响的树叶飘动声,仿佛他的一颗心滚烫中狂舞……
缓缓的低下了头,那是酒精在盅惑着他,他什么也没有做,是的,他什么也没有想要刻意的去做。
然而一切就是这般的自然,自然的让他以为他着了魔一般。
黑亮的眸子在俯首中继续凝视着有些慌乱的芸夕,那一夜,她也可以叫的,可是意外的,她给了他异于普通女人的反应,她没有叫,却反而救了他,他离开的时候,也带走了一份莫名的眷恋,却始终也不想承认。
如果知道,他宁愿那一夜他遇到的不是她。
因为,他生命里的女人注定了就只是他的算计,没有真心的算计,凭着那算计,他才能攀得越高越精彩,可是,她的出现就仿佛一滴晶莹的荷露滴落在他的心湖,也划开了一圈圈的涟漪。
薄唇张扬着落下的时候,他的胸前是她拼着命的推拒……
他笑,泛着酒香的笑送到她的眸中,然后那继续的轻落中,四目渐渐从相对到相近,近到只需轻轻一点头,他就会磕碰到她的头了。
然而,这样的时候,他却悄然停住了,唇角勾起弧度,仿佛酒已醒了一样的望着因为太近而显得模糊的她的容颜,那是他梦里的一张容颜,却是此时的这份模糊给了他平日里相思的感觉,原来他一直在骗自己,原来她早已深植入他的心田,所以当他知道她到了丞相府,当他知道她明日就要进宫选秀的时候,他拼着命的依然还是来了。
双手的推拒从有力而变得慢慢的虚无,他的凑近让她的心更是慌乱,不知道要怎么躲开他的钳制,她虽然从小就生在蝶恋水榭,然而对于男人,她依然还是一张白纸,纤尘不染的白纸,甚至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情与爱,只是她的心因为感激早已被明书填得满满的,她以为那就是爱,可是现在,眼前的阿卓却给了她完全不一样的陌生的感觉,那感觉让她心慌,让她莫名的兴奋,想要推开他,可是心里却又是在期待……
羞羞,她这是怎么了,是他盅惑了她吗?
夜色深沉,醇如酒,就仿佛他身上的味道,她彻底的迷醉在他的世界里,看着他渐渐放大的红唇薄而强势的再次压迫而来,轻轻的阖上眼睛,如果她看不见,那是不是就可以当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了呢。
自己骗着自己,她却嗅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感觉,他的唇落下了,她紧张的慌乱的心头如小鹿一样乱撞……
他的唇却只有蜻蜒点水般的一下,随即便恍然分开了。
腰际的手一松,身子自由的刹那,不知为何,她却有了一种失落的感觉。
“明天,不许去。”他霸道的再次说明他的来意,仿佛刚刚他从来都没有吻过她一样,可是她的唇上却烙下了他的印迹,这一辈子也休想再除去,因为送到记忆里的东西就怎么也抹不去了。
眸中泛起水雾,如果可以,她也不想,“阿卓,你走吧。”她推着他,不想刚刚那奇妙的感觉充斥在她的周遭,那让她发慌,让她不知所以的喘不过气来,她不讨厌却也不习惯这样与他迎面而立的感觉,有种压抑,有种她说不出来的情愫,让她想要他离开她的视野,让她安静的想一想在这一刻之前她与他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她不说他也知道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因为门前已经传来了脚步声,那是一个女子的,细细弱弱的脚步声,却清晰的送到了他的耳中。
没有出声,他又是如蜻蜒点水般的在她的唇上印下了独属于他的印迹,转眼便飞到了窗台上,乘着夜色甚至没有回首,却在片刻间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怔怔的望着,让她以为刚刚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场梦,可是唇角的湿热还在,那是他的气息。
门响了,轻轻的,就只有一声响门便开了。
她回首,看到了典雅华贵的梅音款款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