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惜早已发现了周敬海,她知道周敬海是暮莲宇极身边最红的大内总管,不过,她眼下只关心暮莲卓,至于其它的事都与她无关。
“阿卓,你怎么了?”她今天一大早起就尾随着他一起来了,远远见他与暮莲澈一起离席她就觉得不对,所以急忙跟了过来,此时看两个人的面色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惜儿,我与三哥都中了软筋散的毒,所以今天的比擂恐怕……”暮莲卓睁开了眼睛,他先是看到了楼惜然后看到了周敬海,“周公公,你怎么来了?”难道是父皇也有所发现了吗?
“原来如此,怪不得两位皇子离了席,皇上只觉奇怪,所以派奴才前来一探究竟,奴才这就去向皇上回禀。”周敬海恭敬说道,他比谁都清楚皇上的心里眼前的这两个皇子才是真正的太子人选。
“等等,周公公,你悄悄告诉父皇,千万不要声张,就只说我们一会儿就回去,这样,那个暗中算计我与三哥的人吃不准状况一准就会慌了,也就会露出马脚了。”
“是,老奴这就去向皇上禀报。”周敬海点头,一溜烟的就向原路返回。
暮莲澈还在闭目驱毒,却突然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五弟,你别试了,这毒不是普通的软筋散,似乎是掺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我怎么也驱不出来,而且还伤了自己。”暮莲澈冷冷的面容上凭添了一抹懊恼。
“软筋散?”楼惜低低一叫,手指立刻就搭上了阿卓的脉象,然后,楼惜的脸色变了,她松开暮莲卓的手腕,就欲向袖摆中探去,突然,几步开外,一个人影在这片刻间一闪而至,“师妹,师父回来了,到处找你呢。”明书的声音居然好巧不巧的送了过来。
暮莲卓抬头,他还没有时间追踪明书,但是,他一直怀疑明书与芸若的失踪有关,他也有想过楼惜与明书有什么关系,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楼惜与明书竟是师兄妹,那么那一夜楼惜亲口对他说起芸若腹中孩子的事之前他见过的那个人影,就一定是明书了。
他的目的呢?
难道是监视楼惜,这是这一刹那间暮莲卓的感觉。
“明书,你好!”他自然而然的向明书打招呼,心里所有的疑虑都压在心头,那些事如果真与明书有关,只要证实了,他暮莲卓不会放过明书,有一种预感,似乎连芸若的入宫也与明书脱不了干系,他要找个机会与母妃对质一番,一切就都清楚了。
“阿卓,你怎么了?”明书好奇的打量着阿卓。
“哦,没什么,不过是中了软筋散的毒罢了,我去打仗的时候刚好遇到过这种软筋散,这点小毒我还解得了,倒是明书兄,你怎么到了这校场?”
“我来找师妹,师傅说关于楼家的那一起惨案,已经有线索了。”
楼惜大喜,“明书,是真的吗?”
明书重重点头,“是的,快随我回去吧,回去你就知道了。”
楼惜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阿卓,这要谢谢你的玉牌。”她想不到龙虎帮的办事效率果然是天下罕见,她不过才请明书帮忙送出去一夜而已,此刻居然就有了消息了。
暮莲澈的眼神一冷,“楼惜,什么玉牌?”
“楼惜,不用谢,快去你师傅那里问问清楚,有什么好消息赶紧来告诉我。”暮莲卓急忙打断暮莲澈的提问,生怕楼惜继续说起玉牌,那是他从暮莲澈的府中偷来的,倘若被暮莲澈和父皇知道了总归是不好,虽然他并没有拿着这玉牌胡作非为,但是一个‘偷’字就终归是不雅了。
“楼惜,什么玉牌?”暮莲澈继续冷冷追问,大有问不出答案就不罢手之意。
楼惜这才听出弦外之音,忙笑道,“哦,小时候,我与阿卓彼此相赠的一块玉牌,那上面刻着一首诗,我昨儿个遣人拿去烟山寺找了一位大师卜了卦,这不……”她的话还没说完,明书却插嘴道,“师妹,那明明就是龙虎帮的玉牌呀。”
楼惜的脸立刻就白了。
暮莲卓的脸涨红了。
暮莲澈的脸更冷了,那面上的冷寒恨不能一下子将暮莲卓冰冻起来,“暮莲卓,原来那玉牌就是你盗走的,你说,那一夜你在蝶恋水榭是如何逃出去的?”所有的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暮莲澈忆起了与芸若在那一夜相遇的点点滴滴,如果玉牌真的是暮莲卓所盗,那么那一夜暮莲卓与芸若……
他不敢想了,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故事。
见再也瞒不过,暮莲卓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是的,就是我,那是父皇偏心,那玉牌原本要交给我才对,也应该让我去打理楼家的案子,可是父皇却将玉牌赐给了你,我虽然得到了,但我并没有拿它去作其它用途,我依然是按照父皇的意思交给了楼惜,由楼惜亲手为楼家昭血。”他坦荡荡的说完,他并没有循私的拿玉牌寻找芸若,他问心无愧。
“果然是你,你说,那一夜是不是芸若救了你?”到了此刻暮莲澈才想到这个可能,那一个床帐,芸若躲在被子里……
“是,就是芸若救了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爱上我了,三哥,你放手芸若吧。”
“阿卓,你……”楼惜打断了暮莲卓的话,他的话让她伤心了,他当着她的面已宣布了对芸若的不放手,这让她情以何堪。
“师妹,我们走吧。”明书扯着她的手臂就要离开。
笼袖里就有那软筋散的解药,她刚刚是想要拿给阿卓的,却被明书的出现给挡住了。可是此刻当她听见了阿卓变相的对芸若的占有性的宣布之后,她的心伤了,她突然间又改变了主意,那解药她不想拿给暮莲卓。
她要等他找上她,求了她,她才肯拿出来。
自私的决定后,楼惜便随着明书离去。
“暮莲卓,你休想让我放手芸若,你卑鄙,盗玉牌的那一夜你就唐突了芸若,御林园的那一夜你又再次的唐突了芸若,我暮莲澈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暮莲澈记起了,那一夜的芸若一身光裸正是出浴时,而暮莲卓……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那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对他就是一个最大的刺激。
暮莲卓无声的垂下了头,那一次他被暮莲澈追杀的确是芸若救了他,可是这两次都不是他故意要唐突了她的身子的,“三哥,你不能在没有芸若的确定下妄下断言,我对芸若只有尊重,我没有害她更没有唐突她之意,只是一切太过机缘巧合,而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那一夜我为什么会做了一个那样的梦,楼惜,你给我回来。”暮莲卓大吼一声,此刻只有叫住楼惜,才能说清楚那一夜他原本是要伤心的离开的放手的,如果不是楼惜,他早就走了,又岂会有今天来与暮莲澈相争这太子之位。
楼惜飞快的脚步被暮莲卓的低吼唤住了,她停了下来,转身,从十几米外望着暮莲卓的方向,她淡淡的,冷冷的,“阿卓,我与你,从此一刀两断。”他的心里只有一个芸若,她再也没有机会了,那么再见他又有何意义呢?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做不成爱人,她连朋友也不要做,因为做了,会让她每一回见他都不由自主的凭添了一份痛苦。
“楼惜,你告诉三哥,如果不是你,我早已离开京城了。”这么乱的时候,暮莲卓不想再被人误会了,就算是要争太子之位,也是他与暮莲澈各凭本事,胜者为太子,更无异议,即使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楼惜后悔了,是她亲手把阿卓推向了芸若,然而这苦果即使再苦,她也只能吞下去,她轻轻点头,雪色中的楼惜更加苍白,“三王爷,是的,阿卓本来是要离开的,是我在城门口留住了他再亲口告诉他芸若腹中的孩子是属于他的。”她原本不想理会,可是看着这兄弟两个因为一个女人而争执时,不知为什么她的脑海里就悄然现出了师傅慈和的笑……
师傅他……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却已经晚了,明书迅速的悄悄的点了她的穴道,“阿卓,我与师妹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突然间就有些怕,这一指点穴,这欲盖弥彰的意味楼惜已经彻底的体味出来了。
明书却是紧紧的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僵硬的身体飞快的离去。
雪色中,两道身影快速的消失在暮莲卓与暮莲澈的面前,暮莲澈铁青着脸,他站了起来,他不信楼惜的话,就是暮莲卓害了芸若,他认准了这个理,如果不是暮莲卓的出现,芸若此时还好端端的住在三王府,又怎么会失踪不见了呢?
软着身子,却抽出了剑鞘里的剑,光茫一闪,直指暮莲卓,“暮莲卓,你纳命来,你还我芸若。”暮莲卓不仅脏了芸若的身子,还偷盗了他的玉牌,明明是兄弟,他却如此这般小人,暮莲澈不想相让了,他要杀他,否则,难平他此时心头之恨。
冷冷的剑尖直冲向了暮莲卓,暮莲卓不躲也不闪,或者真的是他错了,他对芸若已欠下了不可饶恕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