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动身。这可不是小事,这是大事,死的可是王爷和公主,还有一个元国使臣。
传旨公公大声道,“还不快去,杵在这里跟石头似得做什么?”
一名侍卫连忙告退,前去送信。
传旨公公又跟其他几名侍卫说道,“你们随咱家留在这里等知府派人过来。”
几名侍卫乖乖的跟随着传旨公公到尸体的地方,这位传旨公公是皇上的心腹,皇上对他信任有加,他也在皇上面前能说上几分话,所以他们一直都很尊敬他,要不他在皇上那说上几句不中听的,那他们脑袋指不定就保不住了。
兰陵皇宫中。
皇帝在听政殿来回踱步,没有消息,派出去的人没有消息,找不到是谁下手,也找不到曦儿。
如今,他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永福宫中,太妃一遍又一遍的抄经书,她直觉,朝堂上和后宫中必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她老了,身在皇家没有平民那种含饴弄孙的乐趣,但是她希望孩子们都平平安安,不要互相残杀。
只是,如今看来,这也成了奢望了。
悬崖边上。
苏葭儿在跟祁夙慕落崖那一刻,她解开腰间隐藏的千玄线,绕了一圈,把她和祁夙慕绕上,然后迅速拿出小弓弩,把带着圆头的千玄线装上小弓弩上,对准山缝岩石射出去,千玄线射入岩石缝隙,圆头钻入坚硬的岩石中,瞬间打开成几个钩子状,牢牢的嵌入在岩石中。
祁夙慕紧紧抱着苏葭儿,他感受着她柔/软的娇。躯,血腥味也难掩她身上的清香气息,他一直都想这样抱着她,感受她的温暖,不再是清冷疏离。
苏葭儿被祁夙慕紧紧抱着,她皱了皱眉,如果不是情况非同寻常,她定是极其排斥他跟她这样的接触,她可以感到他的气息扑在她的脸颊边,可以感到他心跳的声音,可以感到他的温暖气息。
他们即使已经被千玄线圈住,下降的速度仍是一样快,头仍是朝下的下降的。
苏葭儿不知是被冷冽的风刮疼了眼,还是因为想到了祁凤曦,不久前,他们也一起坠入崖底,他也是这样紧紧抱着她,他们十指紧扣。
他们在崖底过了一夜,他在混沌的意识中亲了她,即使他忘记了,即使他不记得了,可那一吻,她永远不会忘记。
祁夙慕感到怀中苏葭儿情绪不对,他想起之前她跟祁凤曦也一起坠崖过,此时此刻,她应该是想到了他,也只有想到他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将她搂的更紧,似乎是想告诉她,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只是,她没有察觉。
苏葭儿晃过神时,是因为她发现千玄线就要完了,而他们还在一半的地方,看不见崖底。
她眉头微蹙,看起来有点棘手了,悬崖太高。
她说道:“我们要想办法,千玄线不够我们到崖底了。”她没有抱着祁夙慕,一直都是祁夙慕紧紧抱着她,她也不愿抬头去看他,生怕看见他脆弱的样子让她思绪胡乱。
但是不去看,不去想,可那浓浓的血腥味和他不平稳的呼吸,还是出卖了他伤的很重的事实。
她问他,“你还能坚持吗?”
“可以。”他果断的回答。其实这些伤算什么,他曾经受过的伤是这些伤的千倍万倍,还不是一次又一次从鬼门关回来了,只能说他命不该绝。
苏葭儿迅速思考着,忽然,她瞥见下边崖上有个洞口,看样子洞很深,也可以容纳两人,现在他们只有先到那里再考虑接下来的事。
她跟祁夙慕说道,“看见下边那个洞口了吗?我们想办法进去。”
祁夙慕说道,“有匕首吗?”
“有。”苏葭儿抽出腰间的匕首给祁夙慕,祁夙慕接过匕首,“抱着我,我要抽手了。”
苏葭儿不是很愿意,但是还是缓缓伸手,双手抓在了祁夙慕的腰带上,祁夙慕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把头上固定玉冠的簪子取下。
顿时,他的黑发犹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他按了一下簪头,簪头“啪嗒”一声,银色丝线出来,他把银色丝线,一头绕上匕首,一头绕上缠绕他们的千玄线。
在要到洞口的前一刻,他对着洞口上的岩石打出去匕首,匕首迅速朝岩石飞去,一下子插入岩石中,祁夙慕和苏葭儿瞬间停顿了一下,身子被拉扯的朝洞口过去。
祁夙慕抱紧苏葭儿,在匕首要断裂的瞬间,一个翻身,脚正好瞪在石壁上,一个用劲,利用回力,他和苏葭儿摔入了洞口内。
苏葭儿一下子解开缠绕的千玄线,他们安全到了洞中。
她从地上站起身,祁夙慕也扶着洞壁站起身,他感到背上的伤口又撕裂开了一些,心口的箭像是随时会要了他的命一般,卡在心脏旁边。
血,又开始涌的更多。
苏葭儿闻着浓浓的血腥味,她转头看向祁夙慕。
他披散着头发,脸色有些苍白的渗人,黑眸依旧冷冽,嘴唇并不是没有血色,而是红艳的如妖冶的曼殊沙华颜色一般,他的伤口不停的滴血在地上。
这样的他看起来妖媚而又让人畏惧,像是地狱死神的祭司,亦正亦邪。
她蹙眉,“你的伤口要快点处理,你有点发烧了。”
他失血过多,加上伤口一直没有处理,他们又处在寒冷之中,所以他多少已经因为伤口引起发烧。
“没事。”祁夙慕掉头往里走,“看看里边有没有什么东西。”他也感到自己有些虚弱了,但是他觉得他还能撑下去,反正他以前再严重的伤,也是那么撑过来的。
苏葭儿追上祁夙慕,“先处理你的伤口。”
“里边看看有没有危险,万一有什么熊还是巨蟒。”祁夙慕坚持往里边走。他知道,他只要一坐下来处理伤口,他就很难在提起力气去查看洞内环境,他不想她会遇上任何危险,而他却没有能力保护她。
“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没有确认,我不放心。”祁夙慕虚弱的回道。
苏葭儿不明白,他明明就很不舒服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给她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