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栗说道:“进来。”
芙蓉入殿内,“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说说是怎么回事?”
芙蓉起身后,压低声音说道,“皇上,你让黑无大人去调查冷宫赵嬷嬷的事,黑无大人的人在冷宫井中发现了一具尸骨。”
拓跋栗闻言,跟苏葭儿相视一眼。他万万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有人杀人行凶!看来,苏葭儿说的很对,他只顾着天下,只顾着自己的雄心壮志,却忽略了在身边的危险。
他说道,“尸骨现在何处?”如果现在香贵妃宫中的赵嬷嬷是彩蝶,那真的赵嬷嬷定是被杀了,尸骨也许就是赵嬷嬷的。
“黑无大人让奴婢来问皇上,是否要将尸骨带到摘星阁。”芙蓉说道。
苏葭儿缓缓开口,“带过来吧,是不是赵嬷嬷,还得验尸确定下来,否则真假赵嬷嬷,赵嬷嬷是谁,一切都只是推测。”凡事都要讲证据,既然已经做了假设,那就去证实这个推断。
芙蓉闻言,看向拓跋栗,拓跋栗点头,“照皇贵妃的话做,让黑无把尸骨带过来。一定要小心,万万不可惊动他人。”
“奴婢知道了。”芙蓉恭敬回道。
苏葭儿想了想,走到案桌盘,研磨,“等等,这些东西也帮我取来。”
言罢,提笔电墨,迅速在纸上写下所需。
写完,她吹了吹,递给芙蓉,“尽量弄到。”
芙蓉接过纸张,看了看后,看向拓跋栗。
苏葭儿知道芙蓉任何事都要征求拓跋栗的意思。
拓跋栗说道,“皇贵妃需要的,就给她找来。”
“奴婢知道了。”芙蓉又确认了一下纸上的东西,这些东西在偏院都能拿到。
待芙蓉走后,苏葭儿先回寝宫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才又回到侧殿。
拓跋栗已经在侧殿等候。
苏葭儿入殿后,系上白围裙,洗干净手,带上手套,带上口罩。
没一会,芙蓉把她要的东西都取来了。
苏葭儿把草药泡在水里,挤出紫色的汁液,然后准备好白纱布放在一边。
拓跋栗问苏葭儿,“这是在做什么?”
苏葭儿回道,“习惯了一定要找出死因,尸体在井底,井底一定很潮湿,会培植很多菌,导致尸骨腐化比往常更快。而潮湿的环境,也会导致骨头上有菌类滋长。这药水可以让我看清楚尸骨的伤痕,确定死者有没有什么伤痕。”
“原来如此。”拓跋栗点点头。
芙蓉真是很佩服苏葭儿,哪有女儿家对这尸骨压根不害怕。
约莫过了一刻多钟,黑无抱着一个雕花大箱子进来了。
他放下箱子,跟拓跋栗行礼,拓跋栗说,“免礼,带来了?”
黑无指了指地上到雕花大箱子,“皇上,都在这里了。”
苏葭儿跟芙蓉说道,“芙蓉姑娘,把草席白布铺上。”
芙蓉闻言,忙完去准备。
拓跋栗示意黑无也去帮忙。
铺好草席白布,苏葭儿让拓跋栗他们站远,她打开箱子,潮湿的腐朽气息飘出。
她看着箱子内的尸骨,已经泛着绿色,有些都被腐蚀掉了,有些已经长着青苔。
她弯身把尸骨捡出来,在白布上拼好。
经过检查,初步结论,死者四十岁多岁。
她跟拓跋栗说道,“死者女,四十多岁左右。死亡时间正好在香贵妃进冷宫的时间,但是具体时间,无法估计。”
“额,那初步可以确定这个是赵嬷嬷了。”
苏葭儿用白纱布沾了药汁,擦拭了全部的尸骨,她留意到死者多了一根指骨。过了一会,尺骨处出现了紫色裂缝,头骨处也出现了裂痕。
她问黑无,“黑无大人,你是在哪里发现尸骨的?”
“在冷宫一座废弃的宫殿内,那里平日里无人去。”
“恩,无人宫殿弃尸井中,即使发出恶臭,也没人知道。”苏葭儿说着,拿起尺骨看了看,“尖锐的钝器攻击,这是防御性伤痕,说明她被杀的时候,还是清醒的。”说完,她放下尺骨,拿起头骨,“额骨处受到钝器反复敲击,攻击物应是棍棒之类的,这是致命伤。看力度和方向,应该是两个人。”
她又仔细擦拭了额骨处,皱了皱眉,“这其中一个是左撇子,额骨承受的力度,左重右轻。”
言罢,放下头骨,又拿起尺骨,“尸骨处不是左撇子所为。”之前她看过彩蝶的资料,彩蝶是个左撇子。看来她的推断没有太离谱,现在的赵嬷嬷有可能是彩蝶。
拓跋栗冷哼道,“香贵妃和假冒的赵嬷嬷,正是两人。”
苏葭儿放下尺骨,问黑无,“黑无大人,你调查过赵嬷嬷,她可是左手六指?”
黑无回道,“是,赵嬷嬷正是左手六指。”
苏葭儿闻言,站起身,“年龄,死亡时间,还有身体特征核对的一样了,现在就差面容恢复。”
说完,她看着尸骨的脸,“还好头骨损坏的不是很严重。”
“面容恢复?”拓跋栗不是很明白。
苏葭儿转身去取桌上的软泥,这是她方才让芙蓉去取的东西,她拿了软泥,跟拓跋栗说道,“这是我自创的面容恢复办法,大概能把死者的面容勾出来。”
拓跋栗和黑无还有芙蓉第一次听说这办法,觉得甚是有趣。
苏葭儿蹲下身子,又跟芙蓉说道,“芙蓉姑娘,麻烦给我准备纸墨。”
“奴婢这就去准备。”芙蓉说完,转身去正殿取纸墨笔砚。
苏葭儿捏了一些软泥,把大块的软泥放到一边,她揉捏着软泥,然后把软泥给压扁了,压成薄薄一片,然后覆上颧骨,慢慢拍压着。
一直重复如此,直到白色软泥把头骨覆盖住,她用细针在眼眶处挑着,然后在脸上各处慢慢挑着,再用黑汁液在脸上点画出来。
这是她看到人家按照人脸做人雕像的时候,想到的恢复面容办法。
芙蓉取来笔墨纸砚,苏葭儿站起身,摘下手套,拿起笔,迅速在纸上画着,没一会,妇人的画像画出来了,她对照着地上的头骨,更细致的描绘画上的妇人。
没多久,一个略微驼背的妇人画像出来了。
她吹干墨迹,说道,“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