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纷乱不逊于人间,只是凡人不知道罢了,不知道是哪一次大战后,天宫里的神仙又换了一批,新近成为天神的也都是来路各异,几乎没有正邪没有善恶之分,而决定性的因素、只有能力,也就是战斗的能力。
布拖就是其中之一,他在混乱不堪的岁月里独自挣扎着,一直到成为神。其实他和狐女是有些相似的,因为他们骨子里都流着桀骜不驯的血液。
如果说完全不记得成为天神之前的日子是不可能的,在纷乱的人世间不记得度过了多少个岁月,在躲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生命威胁后,又经历了漫长不知天日的忍耐后,作为一只妖狼飞升成为了天神。
手臂上的金刚爪是最大他作为天神战士的象征,那是连接着肉体的存在,也是然而布拖并不是单纯的战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当然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不然从前肉身赤膊的时候岂不是很危险?
在云星来到天宫的时候,布拖已经有天界第一的战神的称号了,他的金刚爪所向披靡,斩杀一切妖魔鬼怪,惩罚所有犯错误的神。
但是几乎没人知道,曾经的天界第一战神是另有其人的。
那是天界和人间一样混乱的日子。
……
“小心!”
狡猾的戾龙趁着布拖疏于防备之时,张开血盆大口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道闪光略过,这条龙的腹部被砍伤,血光四溅,它大叫着退后了一些,依旧恶狠狠的看着两个天神。
“你没事吧?”
同伴挡在了布拖的身后,没有一丝犹豫。
“没事!”
差点被伤到的布拖还在处在恐慌之中,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看来不太好对付!”
同伴在身后显然更加安全,两人都带着伤,只是布拖的伤势轻一些,激战了数回合后,两人才将这被戾气侵蚀的天河水龙制服,只是在最后关头,为了防止它再生事端,布拖的金刚爪将龙筋伤到,水龙受了很重的伤,无法胜任天河水司一职了。
“天神库伦因误伤水龙筋脉至其无法胜任天职,天帝命其下界受罚。”
……
这件事现在只有天帝和他的两儿子知道,就连凤仙都不知晓。
说到凤仙讨厌布拖,也是有原因的,初登天宫为叔叔婶婶贺寿的时候,凤仙还是个任性的小丫头。
“这是小侄凤仙,虽然年纪小,但已经具备了天神的资质。”
天帝在众神面前隆重的介绍,让凤仙甚为得意,站在身后的布拖的眼中却开始出现了诡异。
……
“不知道可否赏脸来我这里喝喝酒聊聊天?”
不久之后,布拖站在凤仙的面前,甚至堵住了她的去路。
“想得美!我凭什么跟你喝酒聊天!”
虽然布拖一脸的英气逼人,可是眉宇间的那股子邪气让凤仙甚为反感。
……
“你一定会跟我喝酒的,不只是喝酒!”
可能是太过倾心于凤仙的美貌,布拖甚至将她逼到了墙边,他一手按着墙壁,对于女人、就应该是这样。
对此凤仙死咬着牙齿,对布拖也由讨厌变成了厌恶,“你是我最反感的人!”
布拖的行径也许没人知道,凤仙在和云星说起的时候也只是只言片语。反正只要不闹的太严重就好。
……
“这是我家大将的金刚爪,需要好好的修整。”
铸造处,布拖的手下递上了兵器,这人挺着胸脯好生得意。
“我知道了。”
瞳琊微微转头,告知下人,“近日事物繁忙,需将这贵重物品放好,待我空下来再做修补。”
“我家大将吩咐说尽快修好以便不时之需,还请公子……”那人见状即刻发出了不满,瞳琊也并不急,他回过头直视着那人,“你家大将这金刚爪不是普通兵器,修补需要好些时日才能达到最佳效果,要是心急出了什么问题,本公子可担待不起。”
待那人悻悻而去,瞳琊也转身回到了铸造屋,他拿起那把金刚爪仔细端详了起来,俗话说物似主人形、相由心生,含有天神们的仙骨的武器也因此各有不同,布拖的金刚爪虽然散发出强烈仙气,可是内里却总事有一种似有似无的邪气、从锻造之初就一直都在,好像锋利的爪子上总是能闻到血腥的味道,这不应该是天界上有的气息,可是却真实存在着。
“不详的感觉……”
看得久了,瞳琊自言自语着,回过神的他又重新将其放好,说了有空再处理,怎么可能将自己的话打乱呢。
那时候的瞳琊大概是人类14岁左右的样子,虽然很少去参加什么聚会,可是对见过的每一个天神、他都记下了。
……
因为不咸山的事,天帝近日来都不大过问什么事情,只是偶尔去密室看看,有时候会给那颗水灵珠灌入仙气,但是收效甚微。
“难道我连这种事都做不了吗?”
天帝忍着一股怒气,甚至眼眶有些发红了。
“为什么?连你都这么残忍!”
心中的怨念油然升起,可是又岂止是怨念。
……
“辛、你一定要去做天帝吗?”
……
“龙辛武功盖世,身负天下苍生,且能凝聚众神之力,实为继任最佳人选。”
于是他身披华服,在众神注目下,登上了那王者之位。
……
做了天帝了,却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太多,若当日登上这位置的不是我,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思索着不可能的假设,来到了铸造处,他几年也来不上一回,这里毕竟是天宫的低处,和最底端狐女的住所相隔是最近的。
“陛下!”
所有的下属们见到王都跪下来了,而这位王却很随意。
“都起来吧。”
“是。”
“你们的主管呢?”
可能、这才是他来的目的。
“公子在铸造房。”
“有要做的什么兵器?”
“是、近日来公子一直在忙水神的兵器。”
听到小童的汇报,天帝点点头,示意这些人全都退下。
“不用通报了,我自己过去。”
“是!”
……
天宫的铸造房和凡间的大概没什么差别,若是有的话,可能是这里保管的天神们的仙骨特别多。
瞳琊注视着右手中的剑,忽然举剑伸向前方,只是稍稍用了些仙力,这把剑的周身竟出现了寒气,身后的天帝看得一清二楚,为此他感到震惊。
“瞳琊!”他不禁厉声喝到。
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瞳琊收回了剑,也收了自己的仙力,他赶紧转过身,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弯下了腰。
“父亲!”
“手中的剑,是那狐女的?”
“正是。”
在天帝的怒目下,瞳琊始终不敢抬头。
“看来你打磨得不错。”
在威严下,却出现了难得的宽容。
“回父亲,武器由天神仙骨成型,儿臣只是依照着打出实际样子来。”
天帝听到这话点点头,许久不见,这个最小的儿子又成长了不少,让他甚是欣慰,说到愧疚,也不可能没有。
“抬起头来吧。”
“是。”
当瞳琊抬起头的时候,天帝的内心深处的某个伤疤好像被揭开了,他不会像从前那样“哼”的一声扭头不去理会了,可是“唉”的一声长叹听起来还是那么刺耳,虽然这一声长叹对于瞳琊来说,他应该习惯了。
“试兵器并不是摆花架子,你自幼时就待在这里,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做王者做久了,说话大概就是这么个腔调,不管是对谁。
“是。”
瞳琊回答得很有礼貌,这个是缓缓从口中说出后,他依旧直视着天帝,只是没有了小时候那种怨、甚至看不出什么期盼。
“你母后的生祭快到了,记得去看她。”
“是。”
天帝说完又看了两眼,之后便离开了。
看着父亲的背影,瞳琊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之后他将做好的剑收好,只等它的主人回来,说好了要亲自送过去的,随后他又去了那个迷你小荷塘,想在那儿歇一会儿。
……
“大将,还是没有查到狐女的下落。”
“继续找!”
布拖对于手下的报告十分的不满,对于寻找狐女,他比天帝更为上心。
“就算她能逃得过天帝的惩罚,也逃不过我的惩罚!”
布拖坐在自己寝宫内的长椅上冷笑着,静候着他认为迟早都会到来的事情。